或许,它残存的意识已经认出我了,却只是不让我靠近,并没有真正的攻击我。
人类啊,地球上最高等的生物,在智慧越来越进化的同时,却越来越退化了生命最初的意义——和平共处的自然法则。
我把木制眼睛揣进裤兜,摸出军刀,就这么站着,举起,放下……
为了达到目的而肆意掠取生命,我实在做不到。
“杀了我,杀了我……”我的耳边,忽然飘飘忽忽着很虚幻的声音。
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很悲、很绝望……就像濒死之人,无法忍受肉体的苦痛,祈求亲朋好友,帮助结束生命的哀求。
我知道,声音,来自哪里。
那只小小的、可怜的、伤痕累累的、苟活了千年、浸泡在尸水里的狌狌,清澈纯洁的眼睛里,缓缓流下了两滴,血泪。
血痕,顺着它猕猴般可爱的白色小脸,滑出两道长长血线,流进微微张开的嘴巴。粉,嫩柔软的小舌头沾了鲜血,更是触目惊心的红,颤动重复着几个简单的音节:“杀了我……杀了我……”
无论人还是动物,即便肉体残缺,也会抱着“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最有力量的信念,就是“好好活着”。
因为,生命,很可贵。
除非,肉体或心灵,再也无法承受,无休止的痛苦煎熬,才会毅然决然的放弃吧?
也许,死亡,真得是一种,很释然地解脱。、
放下了,一了百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我僵着双腿,机械地走了过去。
军刀,冰冷。握刀的手,摸着它的小脑袋,毛茸茸,肉嘟嘟,很柔软很温暖。
它歪着头,伸出小爪子,摩挲着我的手背,痒痒的,酥酥的。既像是安慰我,又仿佛在鼓励我:“谢谢你,别难过。”
它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着锋利的刀尖,没有丝毫恐惧。嘴角,很从容地露出一丝,水晶般晶莹的,婴儿般纯洁的,笑容。
我闭上双眼,微微用力。“噗嗤”,军刀刺穿了某种坚硬的东西。很热很热的液体,迸溅在手背,淌进手心。
我的心,仿佛也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刺入。很热很热的液体,溢满了胸膛,充斥至眼眶,淌落。
愿你来生,再无伤痛,再无苦难……
最好,再也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我厌恶地甩掉用了多年的心爱军刀,丢到看不见的角落。掏出木制眼睛,嵌进木制女尸鼻梁两侧,眉毛下方,本该拥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个地方。
机关,终于开启了!
等待我的,是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脚下的砖块,轰隆翻转。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挺挺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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