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那是爷爷带领我们姚家为了它的繁荣和安定奋斗一生的地方。长安,那是父亲和母亲因它被发配岭南又丢掉性命的地方。长安,还有一个每次在我伤心难过时就陪着我逗我开心又送我玉佩的安崇文哥哥。十年了,义父终于告诉我,可以回去了。
洛阳城,安怀远老将军的府上。
“什么?爷爷您也不知道我阿爷在何处带兵?”
安崇文一脸的不信:
“他是您儿子啊,朝廷里那些将军不是您的同僚就是您的学生,爷爷您放心,崇文绝对不会乱来的,也不会误了阿爷的大事。”
安怀远摇摇头,想起了十年前和儿子的谈话,以及高力士的密旨,当年对敬之说的话到底对了吗,到底让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敬之为何突然就想从军了呢?叹了口气,安怀远摸摸自己孙子的头:
“爷爷确实不知道,而且你阿爷是奉了皇上密旨去边疆的,肯定是执行一些需要保密又极其危险的任务。”
“那我就更要去找他了。”
安崇文打断了后面的话,继续道:
“爷爷,崇文长大了,这些年我还等着阿爷教我剑法,等着阿爷带我去岭南看姚叔叔和芷亦妹妹,可我等到自己都长大了还没等到阿爷回来。现在崇文想自己闯荡一番江湖,更想能帮阿爷做些事,最主要的是,我和母亲都想他了。”
想他了,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又何尝不想他呢?安怀远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独自站了起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快到门口之时,他突然回过头来,沉声道:
“敬之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灵州,在当时的朔方节度使治下领军,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谢爷爷。”安崇文喜出望外,几步跑出大门,跨上了自己的白马。
连续五日的赶路,安崇文顺着官道一路往北,也不知道距离灵州还有多远。第五天正午,安崇文骑着白马来到一处小镇,想到此时太阳过于毒辣,便想进去歇歇再走。这小镇还算繁华,大街上行人来往不断,各类小商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也是别具特色。虽然见惯了长安和洛阳的繁荣,但第一次独自出门的安崇文还是充满新奇,无论吃喝玩乐各色摊位,他都要停下脚步看上两眼。
走着走着,突然瞧见前面茶坊围了不少人,安崇文也耐不住好奇,将白马摔在一处客栈门口,给了小二一个钱让他带去喂些食料,自己则是匆匆挤进人群。原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此说书,只见他将手中的折扇一合,轻轻拍在桌上,大声道:
“十一年之前,突厥来犯,边军战况吃紧,加上他们不知道哪里请来的高手,暗杀了我大唐不少将士,圣人他老人家可就急了啊,立刻下了十二道圣谕,召集我们大唐九杰汇聚灵州,准备给突厥人一点教训。”
“大唐九杰是谁啊?”
第一次出门的安崇文在长安可从来听不到这些瞎编的故事,顿时觉得有趣,立刻出声问到。那说书人淡淡一笑,拍了一下桌面道:
“这位小兄弟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吧?连我们大唐武林的九杰都没听过,自然是:长安的白衣神剑安敬之,西蜀名剑山庄的修罗剑秦逍,江南的血染长刀鲁成,少林寺的本尘本归二位神僧,洛阳琉璃阁的飞花漫舞箫嫣然,昆仑的孤云剑客欧冶风行,幽州的雷霆万钧龙游,还有就是咱们灵州的沧澜剑封尘昊。”
安崇文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这大唐的武林还有这么多名堂,原来自己的阿爷和秦叔叔都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高手。半个时辰之后,直到那说书人讲的口干舌燥,安崇文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嗡嗡直响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来到刚才存马的客栈。
“店家,这里到灵州还有多远?”
“这位小公子,这里到灵州还有一百二十里地,中间没有城镇,您要是现在出发,可能今晚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我建议您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出发,能赶在天黑之前能到。”
安崇文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正当他准备开口之时,却有一人比他还快了一步:
“店家,开间上房。”
说罢便把钱放在了柜台上。
“这”店家楞了一下,有些尴尬道:
“刚好只剩一间上房,本来这位小公子正在问呢,客官您就抢先定了。”
安崇文看了看订房的那人,大约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多,比自己还要略高一些,穿的一身蓝色锦袍,生得剑眉星目,倒也不像寻常人家。
“这位兄弟,做人总该有个先来后到,我已经和店家攀谈半天,刚准备付钱,你就来抢,有些不讲道理啊。”
那蓝衣小哥脸上略有歉意:
“既然还没给钱那就是没定房间,我比你先给钱房间自然就是我的,这位兄弟望你理解,我也是有急事要去灵州,行个方便。”
“噢,灵州?”
安崇文眼睛一转,改口道:
“你对灵州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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