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命令好像和她刚才说的不一样。
凤无忧眉梢一挑,正要说话,皇帝先一步说道:“秦王妃,秦王是国之栋梁,暗害秦王乃是国事,朕自会严加调查。”
皇帝都这么说了,凤无忧也没有办法,只好看着侍卫一拥而上,将乌觐五花大绑地押了下去。
临走之时,乌觐忽然抬头,阴狠地瞪了凤无忧一眼。
就是这个女人,让他身败名裂身陷囹圄,今日之耻,他乌觐永不会忘。
凤无忧心头一跳,乌觐为何如此有底气?他犯下暗害萧惊澜的大罪,难不成以为自己还能从牢里出来不成?方才那一眼,竟像是笃定他一定会没事一般。
不知为何,处理了乌觐之后,皇帝的心情也极差,他对长孙贤妃说前朝还有政事需要处理,若是九皇子有何状况再来通报他,然后就领着群臣匆匆离去。
凤无忧也想告辞,可是长孙贤妃却拉着她不让走,慕容泽虽然小命救了回来,但正如凤无忧所说,他的锁骨也断了,身子非常虚弱,她希望凤无忧给慕容泽开一些调养的方子。
慕容泽的锁骨早在治疗的时候凤无忧就顺手接好了,还用绷带固定住。但对于调养,凤无忧还真不擅长,于是她非常诚恳地把锅推给了贺兰玖,向长孙贤妃保证贺兰玫开的方子一定比她的好,这才终于在长孙云初的相送下,和萧惊澜一起出了皇宫。
马车里,气氛极为沉闷。
若说在长孙云初面前的时候,萧惊澜还给她一些面子,不让人看出什么异样的话,到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萧惊澜冷得就几乎像一块冰山,连凤无忧这么迟钝的人都觉得浑身上下有些凉。
“王爷……”凤无忧试着和萧惊澜讲话:“我不是要阻止你治疗,而是那个乌觐真的不安好心……”
“还有那个林飞羽,她根本就不配喜欢一个人,王爷别为她伤怀……”
萧惊澜沉着脸,眼底的黑色越积越多。
他真想狠狠打一顿这个女人!
他什么时候说过为林飞羽伤怀了?又什么时候在意过她不让乌觐治疗了?
分明,她只要随口说一句不愿意他们进王府,他就可以把这两人直接乱棍打出去。
可现在,她居然以为他在计较这些事情。
凤无忧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得罪萧惊澜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但萧惊澜不仅没被她哄好,脸上的神色还越来越难看。
“王爷,你给我个痛快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世间最难就是人心,猜来猜去猜得累死了。
凤无忧很光棍地摞了挑子。
萧惊澜黑眸紧紧盯着凤无忧,半晌,才一字一字道:“凤无忧,你以命作保的时候,可曾想过本王?”
治九皇子时,凤无忧曾说,若是治不好,情愿以死谢罪,萧惊澜几乎不敢再回想自己听到那句话时的心惊胆战。
她这是亲口在皇帝面前立下的军令状,若是万一真的没有治好慕容泽,他连想要救她都没有办法。
他这六年来步步为营,每一步皆有退路,何曾把自己逼到如此身临绝境过?
可偏偏,这个女人一开口,就做到了。
r /> 而当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他在她心底,到底是什么?
就在今天上午,他还以为她对他终于有些不一样而沾沾自喜,短短半日,就让他惊觉,原来对于这个女人,他不过就是一个合作对象,甚至她做决定的时候,根本不必考虑他。
凤无忧喃喃道:“我知道我肯定能治好。”
她治过的人太多了,几乎只要见到一个人的伤口,就能判断出自己能不能治好。
而且当时那种情况,她若是不这么说,皇帝根本不会让她动手。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萧惊澜会这么在意。
一直到王府门口,萧惊澜都没有再跟她说话。
马车停下时,她刚想要去推萧惊澜,萧惊澜已经喝道:“燕霖!”
燕霖听到吓了一跳,自从有王妃在身边之后,王爷几乎就没有再叫自己推过他了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装死的时候,凤无忧喝道:“不许进来!”
燕霖自觉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心安理得地站在外面不动弹,不过却竖起了耳朵,听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沉默。
就在燕霖以为里面的人都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一道声音细细地传出。
“王爷,我们和好吧。”凤无忧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她对感情,真的不擅长呀,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萧惊澜。
萧惊澜没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她,原本的眸子如高山清雪,让人望之迷醉,此时这雪色中却含了泠泠的冷意。
凤无忧硬着头皮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会怎样?”萧惊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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