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扬一听长生丸,眼睛就亮了。他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有些担忧的问:“这丫头甚是爱惜药材,尤其是这长生丸,太过珍贵难得了,纪大人可做得了主?”
林清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担忧纪泓烨不能说服纳兰锦绣把长生丸给他。孰不知,纳兰锦绣对纪泓烨是极为信任敬重的。区区长生丸,只要他要,她断断不会不给。
纪泓烨回头看了他一眼,长眉一挑:“怎的?林院正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整个宁国谁人不知纪大人素来言出必行。”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主要是你这表妹可是你的眼珠子,老夫怕她不愿意,你不肯勉强罢了。”
“这就不劳林院正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说服她。”
林清扬其实还想赖他一会儿,借此机会,顺带调侃他几句。往常他总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现下的模样实属罕见。
“龙义。”
龙义在之前纪泓烨叫他的时候就到了,此时正立在一旁,一听主子唤他,顿时到了林清扬身边,俯首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清扬看了看龙义,总觉得纪泓烨有卸磨杀驴的嫌疑,斜了他两眼。奈何纪泓烨根本就没看他,更遑论起身相送?他只好提了药箱往外走,想到得了半颗长生丸,心情也倏的好了起来,美滋滋的就差哼起小曲儿了。
——
翌日。
昏睡了一晚上的纳兰锦绣终于清醒过来,高热虽然退了,但一张口嗓子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她试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也就放弃了。勉强起身洗漱干净,然后又窝到床榻上睡觉。
晌午时分,门外传来两声轻扣,是纪泓烨回来了。纳兰锦绣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看见他宽大的衣袍随外头凛冽的寒风猎猎作响。立于这一方室内,如松挺直,萧疏轩举,气质自成。
一个男人,生得那么好做什么。纳兰锦绣感慨,又想到程若素和梁弦歌,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别扭。
“好些了没有?”纪泓烨凑过来低声问。
换做往常,她会点头,或是回复很好,今天却是看着他一动没动。
“怎么?”纪泓烨如墨的双眸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拉了张椅子在她床榻前坐下。
纳兰锦绣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她现在一说话就嗓子疼。纪泓烨想到林清扬昨晚说,你把这小姑娘当成眼珠子了,有求必应。我给她用了点儿温补的药,对身子好,只是明日发声困难,也省去了你许多麻烦。
“无妨,是新添了药的缘故。”
纳兰锦绣侧头,用眼神示意他伸手。纪泓烨伸出手掌,她一手拉住他指尖,一手在他手心写字。
“我想看看药方。”她写完停顿了下,又写道:“他用了什么药,让我口不能言?”
她的食指轻轻流连在他的掌心,纪泓烨顿时一僵,只觉得掌心的微微痒意已经蔓延到心尖上。他无法分心去感受她写的什么,还想做些什么来疏解……他忽的抽回手,低垂了眼睑,不去看她。
纳兰锦绣不解地看他,却只看到了他浓密的睫毛,此时正在轻轻颤着。三哥这是怎么了?她本想把他手再拉过来继续写,可心里竟无端生出些怯意。
三哥不会是觉得刚刚太亲密了吧!虽然他们在外面的时候,没有顾忌什么男女大防,但那时候她毕竟是男装,他们又以兄弟相称。如今是在三哥的别院里,自然是要顾忌的。
她都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位叫梁弦歌的女子。直到此刻,纳兰锦绣才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醒悟过来。她收回手,手指微微蜷了,渐渐攥成了拳头。
纪泓烨稳定心绪后抬头看见她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两只手还握得紧紧的。他眉尖微蹙,拉过她的手打开,看着手心因指甲形成的半月形,责备道:“你把拳头握得那么紧做什么?疼不疼?”
她摇头。
他叹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又为何要对她好,让她心存希望?她不需要!纳兰锦绣怄气般的抽回手,靠在床头,闭了眼,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纪泓烨隐隐觉得她是因为刚刚不高兴。他虽没喜欢过别的女子,没有经验可言,但毕竟锐利,想了解什么也不困难。
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他不确定她对他的喜欢,是对于兄长的依赖还是……非他不可?是否同他一样?与其一直猜测,不如直接挑明了说。现在似乎就是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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