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简洁的房间内,俊秀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的坐起身,一双金眸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看到一旁那熟悉的玄黑木匣正静静地靠在床沿,低头看了看全身上下已然被尽数包扎的大小伤口,长舒了口气。
哗哗的水声从窗边传来,少年闻声望去,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这栋建筑竟是临水而建,波涛汹涌的浪潮一下接一下的拍打着礁石,想起了书中的一个名词,刚刚转醒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嗓音低声喃喃道:“这就是大海么。”
晃了晃微微作痛的脑袋,碎片般的记忆如潮水般浮现,回想起自己那相识没多久却对自己极好的舅舅,胸口猛地一阵绞痛,又想起那黑暗中与自己对视的猩红眼眸,这才记起一事,连忙内视丹田,半悲半喜的哑声道:“化血境……”
这《血源录》着实奇异,其一身苍狼内力与那血珠竟随着其突破而散离丹田,尽数附于全身血液之上,如今其丹田内空空如也,哪怕有人探其内力恐怕也觉得只是个没有习过武的普通人。
缓缓起身,将枕边似乎刻意准备的雪白长袍换上,抓起一旁的黑匣,细细检查一番,发现没有遗失的物品后便背在背上,轻轻推门走出。
古香古色的长廊里似乎只有这一个屋子,心中对此地忽的有些头绪。
一边思索一边顺着长廊前行,不一会儿,便行至一扇木门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轻敲门。
“醒了?进来吧。”熟悉的女子声音从门后传来,更加落实了谢飞鱼心中的想法。
木门无声的打开,谢飞鱼缓缓步入其中,有些讶异的打量着眼前的厅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当属那几乎占了半个屋子大小的巨大罗盘,其余的似乎异常简洁,一桌,一椅,一蒲团。
那熟悉的白发女子蹲坐在蒲团上,似乎在谢飞鱼没来时便一直盯着那巨大的罗盘,只见其对着一旁的座椅伸出一根宛如青葱般的玉指,缓声道:“坐吧。”
谢飞鱼点点头,没有客气,径直走到椅旁坐下,双目直直的看向这个与自己一同逃亡过的白发‘前辈’,沉声道:“前辈,我那舅舅真的……”
白发少女站起身,拾起蒲团放在谢飞鱼对面坐下,思索片刻,皱眉轻声道:“不用叫我前辈了,真要算起来,你舅舅与我父亲交好,你也救了我不止一次,咱们还是平辈相称即可,我复姓独孤,单名一个雪字,应是比你大些,你就称我姐姐便可……”说罢,目光有些不忍的看向对面的金眸少年。
谢飞鱼见眼前的少女并没有正面回答,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回想起之前的那片黑暗中,那双赤红瞳孔与自己的对话,一双金眸中的悲伤渐渐归于平淡,轻声道:“也好,独孤姐姐,此处应该便是那观潮城天机阁罢。”
独孤雪看着对面少年平淡的神情,眉头更皱,点点头,没有言语。
谢飞鱼继续道:“不知姐姐对那鹰狼卫了解多少?”
白发少女迟疑片刻,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如实告知,最后叹了口气,缓声道:“鹰狼卫是大夏的谍报与暗杀机构,势力极大,遍布朝野,甚至就连这天机阁中都有其棋子。”说罢,看向对坐的金眸少年,低声问道:“你…舅舅可曾与你说过创立这天机阁的目的?”
谢飞鱼缓缓摇头,平淡道:“不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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