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兕城,有一座姓金的宅子,这宅子足足有四百年的历史,从四百年前的一座茅屋,到如今笼罩半边金兕城的巨型建筑,似乎所有人都不记得其是如何发展成如今这幅模样了,只会觉得这金家理当如此,就如同觉得土石多了理应是山,水流多了理应是海一般,合乎道理。
如果问起与金家在生意上有所交集的商人对其的印象的话,估摸着都会先想一阵,然后再不确定的说一句‘讲道理?’
这便是益州金家,此位于天下商贾第一的世家几乎将‘道理’二字用到了极致,不论对善,对恶,对富,对贫,对官,对民,只要道理在我这,你便不要想着翻身,道理如果在你那,我便跪下磕头认错。
因这‘道理’衍生的自然就是‘公平’与‘原则’,其在生意上即为‘公平’,不贪,更不占,这就使得其余大小商家都愿与其做生意;在生活间则是‘原则’,从没有什么时候传出过什么‘金家少爷欺男霸女’,‘金家恶奴打杀平民’等负面谣言,只有类似于‘金家二爷与人发生口角,最后发现错在自己,被老祖亲自打折了一条腿’,‘金家小姐无故辱骂他人被禁足数月’这种家风极严的传闻。
这就使得金家于金兕城乃至整个益州的声誉都好的出奇,虽说其拘泥于‘道理’,可却并不是那种只认死理的做法,其也会结交官府乡绅,但却从不会做过头,点到而止,关系到即可,若是在生死攸关的关头,我便拉你一把,不过,不用报恩,只是人情而已,如果我需帮忙,你便把这份人情还上即可。
在当今这个年代,官府与商贾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你问为何?无非就是官抢民财,民不敢言的缘故。可在那姬文远还未在那天山建立周国之前,便与这金家关系极好,几乎到了官商相护的地步,由此便可见这金家能成为天下顶尖的世家并不是走了那狗屎运,而是真的有其独到的手段在的。
位于金家中心区域的一处屋子内,留有一头短发的清俊青年公子哥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桌上的账簿,一手把玩着一块白玉貔貅吊坠,另一手不时地在账簿上指指点点,一处又一处的细小纰漏被其指出,弄得一旁管理账务的管事满头大汗,生怕这位身份尊贵至极的少年一个不高兴就让自己回乡种田去了。
那清秀的公子哥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着身旁的管事笑道:“没啥大问题,都是些小毛病,以后多细心便可,乏了,这也快中午了,我就不在这待着了,你忙你的吧,不用送。”说罢,站起身,深深地伸了个懒腰,向着门外走去。
那管事见这尊年少的瘟神终于要走,连忙压下内心的喜色,对着其背影恭敬道:“大公子慢走!”说着,也不管青年能否看见,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
那青年点点头,没有多言,轻轻推门而出。
“啪哒。”随着木门合上的轻响,这位刚来金家没几年的管事终于缓缓舒了口气,虽说心中有些忐忑,但也不得不佩服自家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少爷的厉害,想起一句外面盛传的话语来,不由得轻声喃喃道:“金家有子如貔貅,生来聚宝敛财富……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说罢看着桌上那被挑出数个细小纰漏的账簿,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天灵,看来午饭是吃不了了……
行至用餐的厅室,青年忽的想起什么,朝着一旁的小厮低声问道:“韩小姐她……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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