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低下头，眼泪滴进汤里，也滴进楚天南眼里。
马娜像得了尚方宝剑一般，趾高气昂地抱着儿子回了母亲居住的狭小巷子，过往的老邻居七嘴八舌地围上来问个不停。
“娜娜？你是娜娜吧？哎呦这多少年没回来了，一下变得这么漂亮，我们都不敢认了。”
“这身打扮这漂亮，一看就很高级，你是不是嫁给大款了。”
“你真是不会说话，人家娜娜从小就长得好看，咱这条巷子里哪家的小子不喜欢娜娜呀？”
“说的是啊，这孩子是你的吧？跟你一样好看。”
“阿姨们，我抱着孩子带不了多少东西，这一盒巧克力是国外进口的，你们拿去尝尝吧。”
“还有我们的礼物呢？这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我妈在家吗？”
“在的，她在家。”
“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聊。”
“快去吧。”
“哎呦，你妈妈真是好福气啊。”
马娜面上笑着，心里却在一遍遍咒骂，“我挨打的时候不见你们哪个出来帮一下，现在都来拍马屁咯。”
“咚咚咚。”
“哪个不长眼的，老娘今天不舒服，麻将就不打了，滚滚滚。”
“咚咚咚。”
“我说你烦不烦，谁呀？”
“我。”
“你，娜娜，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呀？”
“我也不想再回来这条破巷子，只是我觉得应该回来让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有多好，这个成天被你打骂的死丫头发达了，我要永远和你说再见了。”
“你说什么？再见。你这一年跑哪去了，我去了几次大刚那儿，他说你跑了，你是嫌我老去要钱才跑的吧？”
“呵！我今天是来给你送钱的，这里有十万，存起来慢慢花，以后都不再出现了，我现在的老公以为我是孤儿，我也不想在和这里扯上半毛钱关系。”
“你，十万块钱想把你妈打发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也知道你不能接受，不如你想个数，这里面有我的电话，想好了可以来找我。”
“死丫头，你给我滚出去。”
马娜把一个装着钱的袋子丢在地上，轻蔑地看着一脸狰狞的母亲，“不用你说我也要走，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滚！”
“哇哇。”
“宝贝不哭，我们回家了。”
母亲歇斯底里地咆哮声在身后越来越小，小到听不见了，马娜戴起墨镜走出巷子，高跟鞋踏出的节拍响彻了整条巷子。生活在底层的人们，谁的面目不狰狞，谁的心上不是千疮百孔，她要是有高雅的能力，谁会选择做个出卖自己的恶人？
“儿子啊，你要在更干净的地方长大，做个比我干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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