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池疏影看着石盘上的少年,忽然开口说道:“聚星院见。”
听着这话,场中的人们真正沉默了下来。
先前沉默是因为不知说什么,不知如何表达。
而此时他们沉默,是因为不敢说。
面对池疏影的任何决定,他们都只能附和或者沉默。但他们自然不会附和一个打肿他们脸面的结果,所以只能选择后者。
伴随着这阵沉默的还有浓浓的不解,池疏影到底为何会对时越释放出这样明显的,毫不掩饰的善意?
时越看着那个从刚见面就觉得很好看的姑娘,终于笑了笑:“你真的很好看。”
其实他是想表达这些人面目丑陋可憎,只有你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但是很快就自己反应过来,这种场合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好像不太妙啊。
但是他不能现在解释,那样会显得很不深沉很不帅气,所以他只能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在心中飞快地措辞试图引开众人的注意力。
然而为时已晚,他这一咳,周围静默的人群顿时被激活,哗然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池疏影也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楼阁上一直安静看着这一切的楚青忽然出声:“既然二小姐无意下场,仲夏宴的武比魁首就由时越夺得,诸位可有异议?”
自然没有任何人出声说话。
到了这时若是还有人敢提出反对的声音,楚云帆和韩行夜大概就是最好的例子。
于是,这场盛会第一次在一片静默中落下帷幕。
……
……
“时越兄,恭喜!”楚云澜笑得很高兴。
“同喜同喜。”
楚云澜颇有些感慨:“当日就看出时越兄卓尔不凡,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天资绝艳,当真是让我连追赶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哪里哪里。”
楚云澜叹气:“但也真是可惜,时越兄你给我用的那神药虽然神奇,当时我伤势太重还是昏迷不醒,没能看到时越兄的飒爽英姿。”
“没事没事。”
“不过听说那日你在击败韩行夜之后还向池家公主示爱,到底是真是假?”
时越恨不得把他的嘴封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咱能不提这个吗?”
楚云澜拎起一个被扔进马车车厢内的腐烂香蕉皮:“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百姓们怎么会如此生气?”
时越有些恼火地拍开一个飞来的苹果核:“我哪知道……他们会错意了!”
他万万没想到,仲夏宴中发生的事情在渝州城中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一夜之间几乎每家每户都知道了当时的情况。
但如果他们传颂的都是时越如何强大如何意气风发,那也就算了,问题在于……所有人都把重点放在了他最后一句话上。
搞什么啊!马有失蹄人有失言这个道理不明白吗!为什么放着武比不谈要谈这些东西啊!
楚云澜展开一把折扇挡住窗口,防止那些瓜果皮核再被扔进马车,苦笑道:“池家那位在沧溟国的声望是当真如日中天,被所有人当成是未来的希望,梦中的女神。时越兄你就算是无心之举……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时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伸手拍掉一个差点扔进车窗的东西……我靠怎么这么重还带刺!?榴莲你都扔?你怎么不直接放箭扔飞刀啊?
他念头刚落,一把菜刀就直直飞来,刀刃锃的一声钉在了木质车厢外。
时越简直想要探头出去破口大骂,有没有王法啊?!县衙不管管吗?这都算凶器了啊!这可是城主府的马车啊!
当日城中民众聚在镜心湖两岸,看到武比的那些血腥场面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还感叹真是彪悍的民风,这时候看来……他真没想错。
于是这一日,渝州城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一夜之间名震沧溟国的微尘门时越,就这样在全城居民的热情欢送中离开了渝州城,前往沧溟国京都——沧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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