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件极累的事情。
只是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么习惯过来了。
她步履轻盈地走过长廊和前殿,对那些见到她纷纷鞠躬行礼的公公与宫女点头示意,经过每日上朝的御殿,来到一处侧殿推门走了进去。
殿内光线明亮,有一中年男人手握卷宗坐在椅上,见少女进来,笑着招她来身旁坐下。
池疏影径直走到他旁边的椅子落座,伸手捋了捋额前发丝,轻声问道:“父王近来身体可好?”
能够对池疏影态度如此随意亲近的中年男子,当然就是沧溟国君池明繁。
池明繁微笑看着她:“老样子,一口气吊着,死不了。”
“莫要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那便不说。影儿今日找我何事?”
池疏影斟酌了一下语句:“前些天有位友人遇袭,让秦老去燕子楼查了些东西,扶光……近日似乎又有些不安分了。”
池明繁似乎完全没在意后半句,脸上笑容不减:“这类无聊的事情日后再谈,与我说说别的。对那名叫时越的少年观感不错?”
池疏影微微一顿,片刻后才轻启檀口:“以女儿所见……确实对得起那个地方的声名。平日里性格有些跳脱不羁,真正遇着事时足够沉着冷静。还未跨入修行门槛……但实力已经相当不俗。”
“这么高的评价,可真是难得从你口中听到。”
“女儿只是实话实说。”
池明繁感慨说道:“如此想来,昨日景风城的事情也与他有关了。门下弟子遭遇袭杀未果就去端了太虚一座分殿……真像是那些人做得出来的事情。要不是担心会挑起国战为祸苍生,怕是已经打到总殿去了?”
他摇头叹息一声:“这乱世竟然把他们逼得也入了局,真不知是好是坏。”
池疏影平静地说:“时越对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感,想来那些人对我们的观感也会好些。”
池明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从来都是人们对我池家公主众星捧月,现在竟然轮到影儿你忧心某人的看法了?”
“谈不上忧心,只是需要如此。”
池明繁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我早已说过不允许你如此行事。你能一心为国为民已经算是尽了责任,我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拿人生幸福去换一个沧溟未来。”
池疏影沉默半晌:“女儿明白。”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时越此人……不像是能用这些手段拉拢的那类。女儿与他的交际也是出于自己的个人意愿,父王无需担心。”
池明繁看了她一会才重新说道:“若真是如此便好。只是前些日子你说邀请他来宫中居住,怎么还不见人?”
“说是有要事需要处理,这两日应该就来了。”
男人看着窗外阴云缝隙中透出的金色阳光,微笑说道:“届时让他提前告知一声,我想去看看这少年。”
能让他池明繁的女儿另眼相看的少年,会有着怎样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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