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指着时越,对御海卫首领说道:“你率领御海卫将此人拿下,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御海卫首领有些茫然,时越的大名他自然也听过,前些日子还见过,但时越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钦犯?那两名周军又为何与他站在一起?
就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于归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他对着台上的那位南熏特使,平静说道:“杨长老可否听我一言?”
南熏特使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回应道:“可。”
这时候的殿中去掉池家三人与皇后,就数他的来头最大,既代表着整个南熏最强大的修行势力南宫,也代表着南熏国的意志,如果他不想,有足够的理由不听任何人说话。
但发话的是于归,是大周军人,是破军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领之一,更是龙渊榜第八的绝顶天才。
更重要的是他的姓名和他背后的家族。
于家世代从军镇守燕门关,这些年来只怕是整个家族的人都快在关外那片战场上死绝了,于家长辈们却依然还在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子孙后代送上前线。
只要是来自大周的家族,没有任何一个畏死,只怕自己家族的后代死得不够多,死得不够壮烈,没有为镇守边境出一份力。
然而在所有家族中,论牺牲和贡献,于家也能排在最前列。
受所有世人尊敬的大周军里,他们是最让人尊敬的那一批。
所以于归说的话,就算是南熏特使也必须要听。
于归神色平常,语气也很平淡地说道:“南熏国主爱慕白鱼,是世人皆知的事实。但说到底,月上谈的仙子们并不是谁的所有物,杨长老如此行事只怕有些不妥。”
一片沉默,代表着默认。
他们面对时越可以不讲道理,但在大众面前,不能对于家后人蛮不讲理。
这本身其实就代表着不公平,但谁在意呢?
于归继续说了下去:“并且我一向认为,君子好逑这件事情,当然是所有人都有权利去想的。时越兄如今之所以被诸位如此对待,大概还是因为他暂时没有与名声匹配的实力?”
他回头看着时越,微笑道:“若是如此,各位不妨等上几天,眼前正好就有一个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我相信,时越兄届时定会让诸位刮目相看。”
他话中没有说明,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几日后的天海之宴。
南熏特使杨长老语气依然有些发冷,说道:“他今日对我南熏的僭越,不是随便一个名次便能抵消的事情。”
他虽然没有立即同意,但这句话已经代表着某种妥协。
于归看着他说道:“天海之宴前三都会拿到一些奖赏,由沧溟皇室提供的至宝。我相信那应该足够弥补今日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时越想到了些事情,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场中却是一片哗然。
天海之宴的前三名,向来都是龙渊榜前三十的天之骄子才有可能取得的成就,难度堪比登天,时越连入微境都尚未达到,通俗地说就是个废物,于归对他莫名的信心从何而来?
杨长老眯眼问道:“若是他做不到又如何?”
“那时我亲自押他来向杨长老谢罪,任凭南熏处置。”
杨长老看了他几秒,缓缓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全凭你一人定下,没有任何保障,不行。”
于归平静说道:“我以于家名誉担保。”
众人齐齐大吃一惊,于家的百年盛名,是用他们家族里的人头和热血硬生生堆积而成,难道要为了时越此人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这时越到底何德何能?为何能受到于归如此厚待?
有人当即微颤着声音劝说:“于少将还请三思啊!这……万万不可啊!”
于归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听到先前那句话,杨长老看着殿外的夜色,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终,他收回目光,冷冷扫了时越一眼:“那就留你再活几日。”
说完这句话,他从台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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