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端了刚好温热的水进了屋。
秦子衡本眯着眼儿歇息,苏锦言进屋他也没当回事,直到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这才睁开眼来。
苏锦言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站在床前,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他说:“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她一个大姑娘都没觉得害臊,秦子衡却忍不住的耳尖泛起红来。
他素来是个爱干净的,身上的血迹早干了,黏在身上也的确难受得很,沉默半响却依旧冰冷:“我自己来。”
身上一些皮外伤已经做了处理,左腿也绑上了木板固定,可到底是才受伤,挣扎起身很是吃力。
本就是秋日里,苏锦言端进来的水也不烫,站在那儿等了半响,见他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眉头一挑,弯了腰就搓了布巾递给他。
秦子衡的目光落在那块布巾上头,复又抬头看苏锦言,只觉极度的陌生。
原来的苏吉祥哪里有这么好心,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今日又是帮他请大夫,又是给他找衣裳,拧巾子的,怪异得很。
苏锦言自己还想抹身呢,可见秦子衡这副摸摸索索的样子,只觉着急得很,不等他反应过来,将巾子往他脸上一盖,扣着他的脑袋胡乱的抹了一把。
原本发黄的巾子上一团又黑又红的污渍,往水里一泡,将水都染了色。
苏锦言低着脑袋,将巾子搓干净,往盆边一搭:“衣服裤子要我帮你脱吗?”
这哪里是个好姑娘该说的话。
秦子衡这时才觉得苏吉祥还就是那个惹人厌的苏吉祥,一时间面带怒意,冷声道:“狗改不了吃屎。”
苏锦言叫秦子衡这话给气到了,虽然说她是抱着私心来抱秦子衡的大腿了,可这会子伺候他好歹也是一片好心吧,感情这好心在他眼里还跟驴肝肺似得。
脸色一沉,伸手就扒拉了秦子衡那件不成样的上衣,讽刺道:“我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样也成不了事。”
这是赤裸裸的践踏一个男人的尊严!
秦子衡面如猪肝色,扯着衣襟怒道:“苏吉祥,你给我滚出去。”
苏锦言原来就不是好性子的,真以为是男主就得供着不成,脾气一上来,硬生生的将秦子衡那件衣裳扯烂了,反正也破得不成样,往地上一扔,踩上一脚又去扒拉裤头。
秦子衡这些年虽过得不好,可也没这样受辱的,一把扯住裤头,额上青筋暴起,再一次怒吼:“你给我滚出去。”
一个两个的都在火气上,你来我往的扯着一条裤头,谁也不撒手。
张氏这些年没少虐待秦子衡,身上这衣裳裤子也不晓得穿了多少年了,哪里还经得起这两人的糟蹋,撕拉一声,直接给扯烂了。
苏锦言本是弯着腰的,这会子那股背道而驰的力道一撤,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跪,整个脑袋栽在秦子衡身上。
“苏吉祥!”秦子衡疼得暴跳如雷,只恨不得方才张氏没掐死她。
苏锦言叫这一跪给跪蒙了,抬起脑袋来,还往秦子衡身上撑一把才起得来身。
手掌之下软软的,苏锦言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抓了一把,立时手感不对起来,心头一跳,对上秦子衡那吃人的神情,猛的咽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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