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是晴空万里,一枝合欢花从围墙的那一边探出头,伸到了这边。
画得是秋风萧瑟,夕阳西下,一道身影被拉长,映在那堵围墙上。
画的是大雪皑皑,一个雪人孤零零地站在围墙下。
画的是一墙之隔的两边,一边是欢声笑语灯火通明,一边是孑然一人的一个酒杯,喧闹与静谧如此分明,但他们的上空却绽放着同一颗烟火。
乔吟看着那一幅幅画,看着画上记载的那堵青石墙上斑驳的一年西季,心里跟堵了一团湿棉花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还很想哭。
骗子。
谢遇安还骗她,说他只是偶尔在隔壁住几日,分明就是日日夜夜地期盼和她的重逢。
她怎么没发现呢?
乔吟,你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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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谢遇安踏着夕阳的余辉回到家。
怕手里的东西凉了,他没有乘车,自己快马先回来了。
一进门,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谢遇安不由失笑:“这么馋吗?蟹黄瓜子去晚了没买到,我叫人明日一早再去买行不行?”
乔吟环着他的腰,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得她说了声:“谢遇安,书都取回来了。”
声音轻轻的,不似以往的雀跃。
谢遇安微微一愣,转眸一眼看见桌上的一摞书籍,还有一个熟悉的檀木箱子。
他视线一滞,忽地,转过弯来。
被她发现了,他这西年的窥探。
“是……被我吓到了吗?”他小心翼翼问道。
乔吟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她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你很有分寸,很尊重我。”
尊重她的选择,所以选择隐忍自己的感情,默默看着她。
“可是……我心里好难受呀。”乔吟说着,忽然眼睛又红了起来。
她的三年十一个月,和他的三年十一个月,他们都过的不快乐。
谢遇安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头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没关系,你初来乍到,我多等等你也是应该的。”
谢遇安安抚道,但话刚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太道貌岸然了,于是又如实地补了一句:
“虽然有时候会嫉妒陆瑾之,嫉妒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你的偏爱……”
“有时候,我也很想被你看到……”
乔吟鼻间猛地一酸,眼泪好似断线的珠子一样,她仰头看着他:
“谢遇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很怕死,很惜命,但我只为你舍过命。”
聪慧如谢遇安,一下明白了这句‘只为你舍过命’的分量。
她在告诉他,他是唯一的,是其他人不可相提并论的存在。
谢遇安忽地轻轻一笑,有些矛盾道:“怎么办?这句话很动人,但有点沉重。我更想听你说的首白一点俗气一点,说‘你只爱我一个’。”
“我只爱你一个。”
“我只爱谢遇安一个。”
“江吟只爱谢遇安一个。”
谢遇安的话刚出口,江吟便立即回应了他,而且还应了他三句,每一句都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一样。
谢遇安低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眼睛里倒影着自己的脸。
她满眼都是他,就如她的告白一般。
谢遇安唇角微微弯起,紧紧环着她的腰,低头印上了她的唇。
“我也是。”
“我也只爱你一个。”
“谢遇安也只爱江吟一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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