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言琛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甚至怀疑起,自己让这个女人留下是不是一个错误。
“如果您实在排斥我,现在就可以叫护士过来。”许清芷接着道,“哦,林小姐也可以,我猜她现在就在外面。”
“闭嘴。”御言琛从牙关中挤出音节,他抬起手,从领口处开始解开纽扣。扣子被一颗颗地解开,男人小麦色的肌肤也跟着一寸一寸地暴露于视野之中。
病号服被随意扔到了床尾,他赤着胸膛,背对着她,一字一顿:“上、药!”
依然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许清芷叹了口气,她一边拧开膏药,一边向御言琛看去。
男人的后背缠着绷带,然后绷带非但没有遮掩他的身形,反而将绷紧的肌肉线条显得更为清晰,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她走上前,轻手轻脚地解开了绷带。
随着绷带一点一点地被拆开,男人堪称背部的伤痕也显露出来。
在看到伤口的那一瞬间,许清芷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场景,堪称惨不忍睹。
她早就知道御言琛受伤很重,当初在山洞里包扎的时候,因为太匆忙,光线也暗,所以没看个仔细。如今亮光充足,在光照下,那触目惊心毫无防备地钻入了她的眼底。
明明经过了专业的处理,可是伤口却依然恐怖。
一道道、数不清的切口/交错,形状、长短不一,深深浅浅,可以想象那些玻璃碎片刺破皮肉、皮绽肉开时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这般看着,她的手,下意识落在了男人的背上。
她的动作很轻柔,轻轻落下,像是羽毛在表面扫过。然而,即便动作再轻,也能感受到那些伤口的触感。
甚至,仿佛有疼意从指尖传递。
明明,受伤的不是她……
许清芷的眼底一黯。
之前男人将自己抱入怀中、挡下玻璃的画面历历在目,她甚至还能记起当初血腥萦绕鼻尖、殷红绽放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想问他。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不惜生命地保护自己?
御言琛,你对阿止,究竟有怎么样的目的?
许清芷的睫毛颤动,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再一次睁开。
彼时,她眼底的痛意已经散去,只余下一片强装的平静。
可惜,这些温柔,对待的,只是一个陌生女人。
而不是真正的许清芷。
许清芷不知道这个伤口有多疼,但是至始至终,御言琛像是失去痛觉一般,没有闷哼一声。倒是她,明明是最简单的上药,许清芷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做好这一切。当看到男人重新穿上病号服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软了一下。
她将药膏放好:“御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需要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御言琛的声音传来,“我让你走了吗?”
她只能站在原地,然后看到男人拉开了柜子,从里面抽出了一管新的药膏,毫不客气地砸向
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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