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刚刚踏上河岸,紧跟在身后的李永芳忙从背后拿出件大氅为他披上。
“永芳,这种小事今后就不要自己做了,交给兵卒去做就是了。”
努尔哈赤随意说着话语,抬头却看向皎洁的月亮,笑道:“明日是个好日子啊!”
李永芳仔细为努尔哈赤披上大氅,笑道:“可不是么,明天是个顶好天气,还是陛下英明,若不然还真的可能让明狗逃了呢!”
“逃?”
努尔哈赤转头一脸诧异看着李永芳,突然笑道:“这些明人就是想逃也不可能逃得掉,来了,朕就没想让他们安然离开!”
李永芳忙低身笑道:“是是,陛下说的是,没陛下点头,哪怕明狗皇帝前来,就算想走也走不得。”
“呵呵……”
努尔哈赤心情很好,笑道:“明军守将还是不错的,若是愿意降朕,朕许他活命。”
听了努尔哈赤话语,李永芳心中莫名窜出一丝愤怒、嫉妒来,早些年就与努尔哈赤有过交往,对他的性格也多有了解,没想到他竟对从未见过面的无名小子起了爱才之意,有时候人就是很贱,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得到,听了这句话语,刘永芳就知道,一旦那个不知名的小子兵败被俘降了,今后地位必在自己之上,正要开口岔开话题,代善、莽古尔泰两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代善不经意看了一眼李永芳,向努尔哈赤抱拳行礼道:“阿玛,所有族人已经渡河,都堂大人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我军攻明营时,必会由西而入明营。”
努尔哈赤默默点头,说道:“命令族众前行一里,喧哗者,斩!”
“诺!”
代善点头答应,莽古尔泰却上前一步,说道:“阿玛,此战孩儿愿为先锋,定要破了明狗大营!”
努尔哈赤眉头微皱,不悦训斥道:“此地明将非寻常明将,多日来你也是见识过其武勇,身为领兵大将亦非猛打猛冲之憨货”
“玛库礼!”
随着努尔哈赤声音,一名腰缠虎皮**着上身汉子大步走到努尔哈赤身前单膝跪地。
“马库礼在!”
努尔哈赤身体微微向前,眼神冷厉俯视马库礼。
“可敢为我军之先锋!”
马库礼瞬间抽出腰间战刀,李永芳不由将身体挡在努尔哈赤身前,看到马库礼冷酷残忍目光,心脏猛然跳动数下,脑中顿起逃离念头。
努尔哈赤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李永芳,只见马库礼猛然将利刃插入土中。
“不斩尽明狗,刀不入鞘!”
努尔哈赤挺直身体,很是满意点头。
“很好,你之兄胡西吞为瓜尔佳之巴图鲁,希望你是瓜尔佳第二人!”
莽古尔泰心下愤怒,看着马库礼大步离去,想要再次上前,代善却悄悄拉住他的手臂,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努尔哈赤来到明营东两里处,无数军卒缓缓向前,所有人都严禁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惊扰了两里外的明营。
刘卫民同样做出相同的举动,除了距离营地百十米外的灯火警号灯和明营内数处灯火外,整个大营几乎全都陷入黑暗,诡异而寂静。
自得了刘卫民传令,一身甲胄的余明礼哪里还敢有半分睡意,本以为营东驻防是最为安全之处,可谁他娘的能想到,该死的建贼今夜竟然从东面偷营,还好那小子没打算让自己送死,还给自己留条退路,心中害怕,一再严厉手下百户,唯恐手下混蛋冲击中军大营,自得知了东营就是个大大陷阱后,并且亲眼看到一名锦衣卫从自己营帐角落里挖出老大的一个坛瓮,亲眼看到该死的坛瓮里装着的火药,惊悚的寒毛瞬间炸了起来,他知道,一旦自己冲击大营,一旦被无数明军攻击阻拦,东营营地内帐篷里的火药一旦爆炸,自己就算是金刚护体也会被撕成了碎片。
恐惧让余明礼更加严厉,唯恐手下兵卒将自己害死在了这里。
余明礼心慌、恐惧,手下百户、躲在帐篷里的军卒更加恐慌害怕,这还没开打呢,就眼睁睁看着锦衣卫们捣鼓着帐内燃烧着的火盆,看着锦衣卫们设置陷阱,哪里还用刘卫民一再嘱托,根本不用建贼前来攻打,只要没了锦衣卫用刀子逼迫,保准一个个全光着屁股向南沿着崖壁躲藏在事先设置好的坑道,保准一个个听话的像只温顺羔羊。
时间一点点过去,皎洁的月光逐渐偏转,就在月光下的阴影逐渐吞没了始终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时……
“杀——”
“杀明狗——”
**着上半身的马库礼仰天怒吼,百米外木桩上高高挑起的灯笼下,无数**着上半身妖魔鬼怪冲出,哇哩哇啦喊叫着余明礼听也听不明白的话语,刚要惊恐站起,却因为太过紧张、惊惧,竟然又一屁股拍在冰冷的泥土上。
“大人……”
家将大惊,忙将余明礼拽了起来。
“建贼……建贼袭营——”
余明礼失声尖叫,还未等他尖叫“快逃”,整座东侧中军大营惨叫惊呼声冲天而起。
“建贼袭营……”
“建贼袭营了……快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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