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三少朱慈煊是个极为能哭的孩子,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甚至能干嚎上半天不带歇息的,无论是谁照看都能把人生生折磨疯了,两女很清楚他会面对如何的窘境,正等在房门外准备逼迫他出屋呢,谁知哭声没了多久,竟然没了动静,两刻钟后,还没见有丝毫动静,两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沈允婻提出派遣最为年幼的马喀塔小儿媳,尽管是皇太极的闺女,但只要年岁够小,屋里的男人就是再如何恼怒也不会真的发火,她们很清楚他的弱点,事后……顶多在床上按着她们打一顿而已。
朱徽妍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各国间利益,大明朝利益,朝廷各方利益,自己的利益……太多太多的利益纠缠就已经够他心烦了,再加上京城人阅兵上的态度,尽管他没有表现出太多失落、愤怒,她却知那只是表面,只是被强压了下来而已。
“算了,还是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好了,那些人……明日再让他们过来吧。”
沈允婻无奈点了点头,叹气道:“咱们的大老爷已经一个月没面见他们了,南洋最终还是有个结果的。”
“有多少土王愿意彻底成为大明朝的土司王?”朱徽妍突然问了句。
沈允婻皱眉思索片刻,说道:“靠近苏禄的大北年已经没了国土,还有就是临近大明岛的爪哇岛,共计二十七个大小土司,其余的还在观望。”
“马六甲那里呢?”
“马六甲……柔佛虽大半被葡萄牙占了,只是柔佛人并不愿意就此臣服于谁,抵抗依然在继续,占城也一直给予柔佛不少支持,亚齐有些愿意成为大明朝的土司,就是还有些犹豫。”
“犹豫……那就继续让西夷祸害!”
朱徽妍话语让沈允婻点头认同,与南洋打交道最多的他,知道南洋土著们有多么狡猾,西夷人越是祸害南洋,死的人越多,对他们越是有利,对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坐在阁廊下,看着紧闭的房门,说着府内大大小小鸡毛琐事。
孩子年幼,嗜睡是天性,轻轻摇晃,嘴里低喃说着故事,很快两个儿子就闭眼熟睡,一个人抱着儿子站在世界地图前,看着大明朝西北陕甘沉默。
“格……”
房门轻轻打开,朱徽妍端着点燃火烛走入房内,见他站在地图前轻轻晃动,没有太多言语,只是将火烛摆放在桌案上,抱过熟睡的孩儿。
顺着他的目光,朱徽妍轻声叹气道:“相公莫要太过担忧陕甘之事,粮价已经回落了不少。”
“担忧?”
刘卫民一愣,随即又摇头一笑。
“草原、辽东不乱,整个中原哪怕天翻地覆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无非是多死些人而已,相公已经看开了。”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熟睡的儿子,不含一丝情绪说道:“做任何事情,总是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利益,有一益必有一损,天之道尔,或许……相公会推着无数人送死也不一定。”
朱徽妍微微点头,她是帝国皇女,有些事情不需说的太多,转而说起南洋之事,说起封国之事,不再提起大明朝本土之事。
内城百姓的冷漠,朝廷的无视,一切的一切都让宁德驸马府上下心郁难解,喧闹的背后总是伴随着忧郁,皇宫内朱由检站在高处,看着刘家寨方向,听着王承恩低声说着宴会上发生之事,直至深夜才默默回转寝宫,无人知晓他心下究竟如何作想。
天空阴沉,整个北京城却显得极为安静、萧条、冷漠,没有人敢在酒楼继续大骂着刘驸马为富不仁,没人敢再在报纸上满世界宣传驸马府的奸佞可恶,剩下的只有臭水潭的死寂。
一干南洋土王们早早来到刘家寨城主府,希望可以见到大明朝最有权势的国公,与之一同的还有官吏、西夷使者、各王府使者……
所有人依然未能见到刘卫民,依然只是朱徽妍、沈允婻两女接见了他们,一心欲要成为大明朝土司的土王们得到了认同,心有犹豫者也得到了不算满意的答案,驸马府可以售卖除燧发枪、火炮外任何武器,但这些都需要银钱购买,没银钱可以借贷,可以用土地、岛屿作为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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