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冷凝月便右手捻起银针,慢慢扎向了左手的某一处穴位……
然后,偏了。
“嘶……”
倒吸一口冷气,冷凝月拔出银针,看着被带出的血注,眼眸凝了凝。
稍稍控制了一下右手抖动的幅度,再次落下银针。
然后,又偏了……
当冷凝月好不容易找准一个穴位,已经是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放眼看去,她手腕之上密密麻麻的一片,不是血注就是针眼,很是吓人。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跟自己的左手奋斗。
当终于找准了七个穴位,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梁大妈来找冷凝月吃饭,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她血呼啦的小手,以及正在下针的动作。
梁大妈吓得魂儿都飞了,手中的托盘也瞬间掉落,托盘上的饭菜稀里哗啦撒了一地:“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呦!人生本就苦短了,你为何就不能向前看,非得要折磨自己呢?”
说话间,她扑向冷凝月,一把将银针抢了下来,作势要扔出窗外。
冷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她小脸一囧:“伯母,您误会了!我在给自己疗伤啊!”
您把我唯一的工具扔了,我还怎么玩儿?
段暮白掀开帘子进入房间,听见冷凝月的话,他飞身而起,一把捏住了那飞向窗边的银针。
双脚稳稳落地,段暮白看了一眼银针上的血迹,又瞅瞅冷凝月左手上的血痕,蹙眉:“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弄?”
冷凝月一愣,不答反问:“你怎么回来了?”
根据她的了解,这里小山村距离外面的正常世界,似乎有几百里的距离。
就算他快马加鞭,一天一夜能够走个来回,也没办法找到她需要的那些药材。
毕竟,她需要的,都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段暮白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向已经吓傻的梁大妈,淡淡道:“您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哦!哦!”梁大妈收拾了一地的狼藉,敬畏而又好奇地看了段暮白和冷凝月一眼,就腿出了房间。
段暮白这才从须弥戒里拿出几样草药:“乌云芝太难寻找,我便先将这些东西送了回来。”
冷凝月看向桌子上的药材,发现这些都是用于恢复受损经脉的东西。
至于乌云芝,则是用来修复丹田的。
只不过,乌云芝踪迹难寻。
虽说那玩意儿不属于灵草的范畴,但是价值却一点儿也不比灵草低。
冷凝月微微颔首:“也好,先修复了经脉,就能不当个弱鸡了。”
随即,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恢复手脚的行动能力,不然的话,我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没有办法保证。”
段暮白睨一眼冷凝月血呼啦的小手,微微颔首。
将银针平举至冷凝月的面前,他捏着银针的手,因为用力绷紧而使得银针隐隐发颤。
冷凝月嘴角一抽:“放轻松,不然以你这个状态下针,一针下去,我的手可能会被你扎废。”
段暮白神色一怔,竟是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儿一样,飞快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赶忙控制力度。
有了段暮白的帮忙,冷凝月虽然又多挨了几针,但总算是恢复了双手的行动能力。
而一旦解放了双手,她就不惧任何苦难了。
两条腿堵塞之处,她自己就能搞定治好。
彼时,天色刚刚暗下去,冷凝月看了一眼不远处几家亮着微弱烛光的人家,毫不客气地对段暮白吩咐道:“帮我准备个浴桶,以及热水。”
于是,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作水墨画的段大才子,便成了冷凝月的专用小厮,笨拙的生起了火,烧起了水。
当然,冷凝月也没闲着,在段暮白烧水的时候,她开始熬制起了药材。
段暮白带回来的药量很足,完全可以用来泡药浴。
如此一来,她的经脉也能用最快的速度痊愈。
而一旦经脉痊愈了,她的恢复之路,就成功了一半。
是夜,冷凝月的房间里,水雾袅袅。
一片水雾朦胧间,药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段暮白好不容易帮冷凝月蓄满水,看着烟雾袅袅的浴桶,他道:“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他转身欲走。
“等一等。”
冷凝月好听的声音响起,段暮白惊讶扭头。
待到看见冷凝月此时的模样,他冷白的皮肤瞬间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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