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脚下,路韶州斜斜靠在车上,不停的抬起手腕看时间。
昨天半夜他和顾亦凯还在客厅里打着哈欠等程昱带着程曦回来。
只是没有等来程昱却等来了气喘吁吁的阿信。
阿信喘着气说程曦被绑架了,程昱一个人去了祁山,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
迷迷瞪瞪的顾亦凯和路韶州猛地一拍大腿,连鞋都没换就驾车去了祁山。
祁山只有山脚下有信号,俩人不知道程昱在哪个位置,又不敢走散。
顾亦凯拨了拨头上的小卷毛,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找找,找不着我再回来找你。这儿是进山的唯一道儿口,在这儿守着说不定还能遇见回来的老大。”
路韶州狠狠吸了一口指间的烟,在一旁的香樟树上摁灭。
“你守着,我去。你那三脚猫功夫指不定谁帮谁,到时候程昱救不出来人,还得搭进去一个。”
顾亦凯:“你那老寒腿好了吗你!”
“我去了搭不搭进去另说,你现在这这样子,你连我都打不过。”
路韶州靠着车身的背慢慢挺直,往前挪了几步,“谁特么说我现在打不过你!”
“得了吧,你兄弟眼又不瞎!等我们回来!”顾亦凯说着转身背对着路韶州,对他摆了摆手。
路韶州苦笑了一声,谁说顾亦凯粗线条,他这兄弟心里比谁都看得清,心里很明镜儿似的。
路韶州收回思绪,扶着膝盖环节活动了一下,又钻进了车里,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天已经全亮了,不知道他那俩兄弟怎么样了。
刚闭上眼睛,一阵手机铃急促地响起。
是程昱的电话,看来程昱到了山脚下,整个祁山只有山脚下才有一丝微弱的信号,比如现在路韶州所在的地方。
“喂,老大!”路韶州有些激动,语气略显急促。
但电话另一端的的语气比他还要急促三分,几经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仍旧透着那股子坚定劲儿。
“快去,山脚七里庙救程曦!”
“老大,凯子去找你了……”路韶州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能让程昱慌乱的路韶州还真想不出是谁。但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路韶州掐灭了烟,发动车子向山另一侧的七里庙开去。
庙宇前老僧的血早已经流干,和昨晚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水泥的排水道一起淙淙流出寺院。
白淇赶到寺门前的时候,看到的是潺潺流出的一条血河。
一夜未眠的布满了血丝的眸子突然睁大,那本来就没有血色的唇更是白了几分,轻轻蠕动着,终究吐出两个字,轻轻的,正如他一贯的温文尔的性格。
“夏橙。”他说。几近失声。
不知怎样拖着脚步迈进的门中,那不透光的屋子里,亮着一盏微黄的白炽灯,最廉价的那种。
灯下女人被套着头,反手绑在一张破败的椅子上,头微微垂着。
白淇突然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
走过去轻轻为她解开了背后的绳子,“别怕。”
女孩眼睛里蕴着泪水,抬起头,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缓很慢,带着丝丝的温柔,他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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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旁边,夏橙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耳畔吹过的风,那计时器滴滴地响着,为他们的生命倒计时。
过去了一分钟多,现在还剩下1分36秒。
有人说过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等待死亡的过程。
而现在夏橙突然很平静,死亡不过如此,她爱的男人在死亡线之外好好活着,在他未来得及深爱她之前。
他,会忘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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