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进来把水杯递给罗依依,郑重其事地说:“你安心一些,相信我一次,他一定会没事的。”
罗依依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会绑架他来威胁你?”
沈敬岩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办法说。
罗依依望着他浓密的发丝,“克洛斯吗?严格说应该是唐明朗吧。”
她能猜出来,他丝毫不意外,他只是觉得愧对罗依依,愧对罗一默,让他们母子遭受无妄之灾。
沈敬岩正视罗依依的目光,“他每次去找你,你都能跟他有说有笑,还敢跟他出去吃饭。”
罗依依头疼地靠在椅背上,“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打我儿子的主意啊。”
想到罗一默可能在受苦,她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出来,沈敬岩抱着她的头,擦着她的眼泪,一下下吻着她的头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两个人在房间里好长时间,一个哭,一个安慰,可是再多的语言此刻都是苍白的。
罗依依看着他的电话,他的手机一次次响起,有沈雄冰的,有唐雨嘉的,有客户的,有狐朋狗友的,唯独没有绑匪的。
“绑匪再打电弧来,他们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一定要答应。”罗依依这样说,“只要把默默救出来就行,儿子有钱。”
沈敬岩苦笑,一滴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他们不要钱。”他们要的是让他背叛自己的国家,出卖自己的国家。
罗依依痛苦地捂着心脏的位置,只觉得那里碎裂成了灰渣渣,她第七次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沈敬岩,“他
们会不会虐待儿子?”
这句话真真是说到了沈敬岩的痛处,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湿润的眼眸闪着沉痛的泪光,只能紧紧的抱住罗依依。
这一刻,他们的痛都是一样的,连接他们的,是共同的儿子,是两个人血脉的融合。
罗依依的脑袋在沈敬岩的怀里拱了拱,泪水随着声音而下,“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你有你的不得已,可是为什么他们偏偏选择了我的儿子,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牵制唐明朗,让我去,让我去把儿子换回来,我死不足惜,我们的孩子还小,在那样的人手里,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害怕啊,你懂吗,我真的害怕,我辛辛苦苦才把他养到现在这么大……”
沈敬岩的泪滴落在她的发丝,不管被绑架的人是罗一默还是罗依依,他都是痛苦的,“你别这么说……”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有无尽的痛苦在全身蔓延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哭累的罗依依在沈敬岩的怀里恹恹欲睡,却又猛的惊醒,高喊一声,“默默。”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紧紧地抓住沈敬岩的胳膊,“我带着从安从群去跟克洛斯周旋,把他也绑架了,把儿子换回来,好不好?”
沈敬岩摇头,“不行,他绑一个我救一个,不管是绑架哪一个,不都是在要我的命吗?”他嗓音痛的沙哑,“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的儿子到底在哪里?”
房间里沉痛又绝望的的空气在罗依依的哭声中无限弥漫着。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罗依依肝肠寸断,除了从群时不时送来一杯水,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沈敬岩想起妹妹,“沈夏和十七呢?”
“今天早上就走了,说是去国外谈一笔生意,如果她们在就好了,如果我不固执的单独带默默出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会的,这是早晚的事。”
“为什么?”
沈敬岩没有办法跟她解释原因,可是想到了行云和黑白,他记得儿子说过,行云和黑白可以联手救他的。
可是当他联系行云和黑白时,却一个也联系不上。
沈夏、十七、行云、黑白同时都失去了联系,沈敬岩眉头紧锁,这不正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沈敬岩也秘密调了两拨他的人去查罗一默的行踪,一拨明着查,一拨暗着查,总要让克洛斯知道他也是有动作的,但是却都没有得到消息。
从安从群端来了饭菜,沈敬岩和罗依依勉强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她们两人也懊恼。
“依依姐,对不起。”从安说。
“我们当时跟着去就好了。”从群眼圈红红的,“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罗依依听到这样的话又流下了眼泪,沈敬岩安慰她们,“不关你们的事,他们既然锁定了默默,他就逃脱不过的,依依也不会怪你们的。”
从安从群也说不来多少苍白的安慰的话语,很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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