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枝叹了一口气:“我狠心?你忘了你当时说芦荟长虫是我害的,让我娘卖了二亩地赔偿?”
张大娘抹起眼泪来,她没怎么来过丽山镇,进了城害怕,而且青枝身旁站着的红衣女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她不敢放开闹。
孙二娘听了两人对话,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冷着脸道:“进来说吧!邻里看见不像话。”
张大娘别别扭扭地走了进来,孙二娘拉着青枝坐下,让她接着吃面,一边对张大娘道:“你和青枝不熟,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面是没用完的馅炒成的肉酱面,肉酱不少,老板员工吃起面来。
张大娘凑上来,赔着笑道:“青枝,你娘说了,不给我家打药也不行啊,回头这害虫得到别人家的地里去了。你就开个口吧!”
宋青枝心中根本没想过不给张大娘家药水,但是想到这大妈几次给自己添堵,便只挑起一根面条,假装漫不经心道:“宋村的人骂我是祸害,你觉得祸害能随随便便就开个口给你药水?”
张大娘逼着自己咧着嘴笑起来:“谁敢说你祸害我打上她家去!青枝多出息啊!这药水不是还是你在城里找着的吗?”
呵……药水。
要是没有药水,也没有董湛帮忙,我宋家三口已无立锥之地了。
青枝想着,怒上心头,但回头又见张大娘穿着一件带细滚边的单棉袄,一见就是为了进城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也不管现在正是夏月高温。
张大娘热得浑身发痒,空腹走了半天山路,肚里又饿,心中着急田地长虫庄稼又毁了,又想着不知女儿婆家会不会退婚,又想儿子不知可还能娶到妻。
五十来岁的人,想着想着,眼圈红了起来。
青枝看不得年纪大的人受罪,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赶紧回去找董家管事的说一声吧,让少爷赶紧安排药洒上,不然虫害扩大糟了。”
张大娘喜得浑身更痒了,眉开眼笑道:“好好好!青枝啊,你真是是个好人!难怪天天有肉吃!”
张大娘将母鸡放在桌子旁边,又迟疑道:“你要不要给我个凭证什么的?”
青枝失笑:“不用!就这么大点地方,董少爷不必怕你骗他的。”
张大娘放下心来,使劲将那母鸡按在桌下:“那我赶着回去了哩!走了啊!”
青枝指着那只肥肥的母鸡道:“你带回去吧,我不要。”
张大娘边说“那哪行!你就算如今天天吃肉,这鸡是乡下走地鸡,难得的好吃!”
边说边将鸡抱起强推到青枝身上,又说:“青枝,回头我和我闺女用心做几个鞋垫子,送到你娘那里去!”
青枝想着当时她那样眼红欺负自己吃肉,收下她的鸡也不为过,点了点头,张大娘怕天晚不好赶路,急急去了。
领导和员工无言吃完了面条,孙二娘破天荒第一次帮着青枝收拾厨房。
她抱着胳膊一边看青枝洗碗,一边好奇道:“你一开始见这大娘,脸上不是还气得发白吗?怎么最后随便就放她去了?”
青枝正想说“她年纪那么大了,也不容易”,但这话忒白莲了,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只嘴硬道:“我懒得听她哭闹。”
孙二娘笑着哼了一声:“你倒是个好人!”
青枝瞧了孙二娘一眼,孙二娘沉思片刻,道:“你洗着碗,我去买明天的配料,晚上咱们把那只鸡杀了炒来吃!你二娘我最会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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