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万已是走投无路,能多赖一笔算一笔,叫道:“哪有余货?你们那酒木桶保存不当,早已酸掉了,自己不知道吗?”
木桶是特制的,酒坊开业以来从未有过发酸之事,宋青枝正要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光,律子川冷冷道:“你要命的话现在就去把余货搬出来。”
他声音中充满了威胁之意,全身也突然笼罩戾气,律家世代征战,守卫周、蕃交界一带,所向披靡,律子川虽从小随沈叔隐居,身上却仍有将门威压。
宋青枝以前在宋村总觉律子川像猎犬,现在又总觉得他是帮工,当下被他的这一面吓得后退了一步;苏大也惊得目瞪口呆。
杜万倒是最先反应过来,麻利道:“现在就去拿!现在就去拿!”
三人护着几大桶松液酒走在牛板车两侧回丽山时,宋青枝与苏大远远走在另一边,仍是不时看向律子川,眼神非常复杂。
律子川仍是施施然走着,每次与青枝视线相对时都会对她一笑,非常老实的样子。
宋青枝:呵呵,还想在我面前艹无辜清纯猎犬人设?不可能了!拿回去骗丽山镇的大娘们吧少年!
晚上歇在来时歇过的一家客栈,旅途中沐浴不便,只是大桶热水擦身罢了,青枝擦洗完出来倒水,路过律子川的房间时发现一桶热水纹丝不动放在门前。
她奇怪起来: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她敲了敲门:“律子川,你的热水不用会凉的!”
“我知道!一会儿就来拿。”
青枝想着自己反正力气很大,道:“没事!我给你端进来!”
她轻松拎起一大桶热水,顶开门走了进去。
律子川半躺在床上,苦着脸光着脚,脚底外侧都磨破了,正在流血。
青枝赶紧放下水桶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苏大说这种草编的鞋子穿着走路合适……”
宋青枝明白了:律子川虽然是没落富二代,肌肤还是比我们穷人娇嫩,穿不了草编的鞋子。
你特么以前不是长期装猎户吗?怎么养得比个美人还娇嫩!
她有点想笑但是非常不敢笑出声来,只问道:“有布鞋吗?没有的话我去买,我现在去给你买药。”
“不用!我有鞋子,你不用管,快去睡吧。”
“还是要抹药才行……”
“不用了,”律子川竟然烦躁起来,“你也不要告诉别人,不要让苏大知道。”
“为什么?”
律子川扭过脸去,非常艰难地道:“因为很丢脸。”
说完脸还红了起来。
宋青枝非常想笑但是觉得笑出来可能会伤害少男的玻璃心,于是她非常镇定严肃地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没人会知道你的脚这样娇嫩!放心。”
律子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宋青枝突然觉得他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猎犬,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那我先去睡了,你有事叫我。明日记得穿布鞋。”
律子川点了点头,青枝觉得他很乖,满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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