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约了几位夫人过来抹牌。”晋阳公主道。
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长孙愉愉还是问了句,“定军侯夫人来么?”
晋阳白了长孙愉愉一眼,“她怎么可能跟我玩儿到一块儿去?”
这语气里充满了怨念,主要是晋阳公主这一代,最出色的才女便是定军侯夫人,而且她本身也是个传奇。小门户出身,但容色绝佳又兼一笔字画了得,出嫁前靠卖字画为生养活全家,结果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定军侯那粗汉一见钟情。
从此之后,定军侯就非她不娶,被老子、娘打断腿都不改口,然则这却是单相思,人家定军侯夫人窦氏压根儿就不同意嫁给他。
定军侯为了能赢得美人心在京城闹过不少笑话,也做过许多叫人羡艳的事儿的。最终自然是抱得美人归,成了一段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而定军侯夫人这女人的一辈子就跟开了挂似的,丈夫定军侯虽然是粗人,但为了她至今也没纳过妾,据说屋里连通房都没有。然后她生了个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前年的武状元,这在武将家当然也算不得什么,但问题是人家大儿子能文能武,在东山书院读书,次次年考都是首魁,偏人家也不用靠这些东西吃饭,天生下来就要继承侯爵,也不用下场科举,真真是既会投胎,又经文纬武,是以京城的贵妇人哪个不想做他丈母娘?
怨念完之后,晋阳公主又多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你单单问她做什么?我可跟你说了,我不同意。”
她不同意什么?
长孙愉愉道:“今日在西边儿听何芝那丫头提起,说是定军侯夫人邀了长孙丹过门做客,还盛赞她的《咏荷集》。”长孙愉愉摸了摸下巴,“说起来那《咏荷集》我都还没翻过呢,得空倒是要看看,就有那么好?”
晋阳公主又翻了个白眼儿,“能有多好啊?能和前朝留下来的那些诗词媲美么?”
长孙愉愉觉得自家娘亲这要求太高了,但凡是前朝留下来的那都是大浪淘沙淘出来的金子,等闲人如何能望其项背,这样要求未免不公。
“便是前朝那些诗词我都不看呢,她写的那么些个无病呻0吟的有啥好看?”“不学无术”的晋阳公主理直气壮地道。
长孙愉愉心里叹息,这就是公主啊,天生就该不学无术,人家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她都已经是帝王家了,自然不用学。
“不过话说回来,窦氏邀请长孙丹做什么?是要给她儿子选媳妇?”说到这儿,晋阳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眯,“她竟然敢不邀请你?”
虽说晋阳公主是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嫁进定军侯府的,但定军侯夫人选儿媳居然不考虑自己女儿那却是绝对不行的,这不是打她母女俩的脸么?
“未必是选儿媳,窦夫人还不至于如此没有成算,估计是陆甜甜邀请的长孙丹。”长孙愉愉道。
陆甜甜就是定军侯夫人窦氏唯一的女儿,这名字取得那叫一言难尽,甜甜可不是小名,而是大名,但也当做小字在用。这名儿是定军侯取的,那粗汉得着个女儿后恨不能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姑娘了,笑容还甜得紧,因此得名。
有时候长孙愉愉也难免同情窦氏,这都是嫁的什么糙汉子啊?
“长孙丹这是想做窦氏的儿媳?”晋阳公主问。
长孙愉愉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长孙丹的心思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那《咏荷集》估摸着就是冲着定军侯夫人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这年纪也的确是该说亲了。”晋阳公主爱怜地摸了摸长孙愉愉的头发,“为娘虽然还是想多留你两年,但这亲事也可以开始看看了。”
“下午嬛如姐姐和子仪姐姐她们要过来商议琴会的事情,我先去准备一下。”说起这个话题长孙愉愉就坐不住了,扯了个幌子飞也似地溜走了,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
眼瞧着就要进冬月了,那时候各家就得忙活起来准备过年,所以长孙愉愉才邀请了韦嬛如等人过来商议琴会的事情,想尽早办了。她手里如今拿着的就是今年各省秋闱中举的单子。
对她而言这是手到擒来之事,然则真真去要这单子的人才晓得,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这里头却不知道谁工于琴,总不能请些个一窍不通的来,那也太丢人现眼了。”钟雪凝道。
长孙愉愉让莲果将名单发给了众人,“大家都瞧瞧吧,有没有自己认识或者熟悉的,知道他们谁可能擅于琴就用笔圈出来。”
一时众人都低头圈了起来,然后汇总。这些举子虽然来自天南海北,但在座众人的亲戚里有许多提督过学政,回来略略提及过,她们耳朵里也就听过,何况这些举子到了京城,总是要拜师访友的,因此许多人也都是知道一二的。
然则韦嬛如看了看汇总来的单子道:“怎的大家都没圈这江州解元啊?”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1231/2171785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