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洒脱一幕给大壮看得一脸懵逼,现在这哥几个都围着桌子忙着吃饭,理都不理他,简直是对他完全不设防嘛。现在不管是逃跑还是奋起偷袭,都是好机会啊……但是,犹豫良久,内心经过激烈交战出了满头大汗之后,大壮选择不动。
大壮心里想:‘这情况也太古怪了,我就没见过审犯人刚审一半,就把受审的犯人毫不设防地扔一边去,扭头一起抢饭吃的人……再精神病也干不出这样二的事吧……’所以大壮打定了主意,踏踏实实等着,看他们到底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说实话,大壮是真饿了,看不见人家吃东西还好,不至于感觉太饿,这一看见又吃不到嘴,他这肚子可就造反了。不过他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地上干吞着口水不敢动弹,自他肚子里一个劲传出来叽里咕噜的叫唤,声音大的吓人。
蓝风月城这哥几个吃东西一向注重速度和效率,很快就吃完了。各自归位,打嗝的打嗝,擦嘴的擦嘴,显然是吃痛快了……
大壮坐在地上,等了半天人家也没说分给他点什么吃,等人家都吃完,擦嘴了,不管他怎么伸直了脖子看,也没看见食盒里还有什么剩下的吃食留给他。
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大壮瘪着嘴一窝身,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帮人太坏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好歹也分我点尝尝味也好嘛……”
巴基修斯打了个饱嗝,吧唧着嘴说道:“大壮啊,你想好了吗?”
大壮生气了,不说话……
蓝月看着大壮受气包似的模样,捂嘴呵呵一笑,抖手一扬,一张绢帛飘飘悠悠飞到了大壮盘着的腿上。大壮一看绢帛,浑身激灵灵一个寒颤,连忙抓起了绢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看罢,猛然抬头,血灌瞳仁,一脸狰狞,寒声道:“大人,您这绢帛从何处得来?”
巴基修斯悠闲地靠在椅子里,拍了拍吃撑的独子,揶揄道:“哦?你想明白了?”
大壮脸色连变,猛然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哀求道:“大人,小人错了,不该耍小聪明,求大人原谅,求大人告诉小的您到底从何处得来这个绢帛,哪怕日后做牛做马做炮灰都心甘情愿,万死不辞。”这一变故让蓝风月城的哥几个都有些别扭,自他们闯出了自己的威名后,除了龚功乐他们的效忠受过一跪,还从不让任何人下跪屈膝,对他们叩首膜拜过。
巴基修斯微微一愣后,正色一笑,说道:“哼……你可老实了?驯服了?”
大壮一听,愕然一愣,停住了砰砰地磕头,豆大的泪珠砸落在地,怆然道:“大人,小的服了、顺了……求大人……您……您就告诉小的吧……”
这大壮一哭,蓝风月城哥几个可是都愣住了。他们料到了这张旧绢帛也许会有用,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有用。让这铁塔般的壮汉以头抢地叩首求饶都出乎意料了,这大哭失声,又是何原因啊?蓝月眯起了双眼,隔空一拖,扶起了跪地大哭的壮汉,柔声道:“大壮,这件旧绢帛可是脱自你怀里的旧书上?”
大壮闻言,先是一愣,露出一抹惊诧,随即一个劲地点头,大袖子一抹眼泪,猛然一拽皮甲,扯断胸前板甲。一撩袍子,跪坐在地,把扯断肩带的板甲放在腿上,撕开缝线露出内里夹层,正有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蜡包。大壮将其取出,轻轻捏开蜡层,放在地上小心翼翼打开裹布,正是一部绢帛古册。大壮将蓝月传来的绢帛小心地托在大手之上,对在古册最后面,只见两相大小相同,而且针对针、眼对眼,新旧、痕迹,一模一样。
大壮见此,嘴一瘪,眼泪又大颗大颗掉落。退后半步,对着蓝风月城看懵逼的哥几个,恭恭敬敬地拜伏、叩首,抽噎道:“多谢诸位大人天恩,让我今日得以使爷爷失散的遗物重聚,大恩大德,我定当殒身以报。”
蓝月眉头深锁,问道:“大壮,你是说这页旧书绢是你爷爷的遗物吗?”
大壮重重点头道:“不错,正是我爷爷的遗物!”
“那你是如何遗失的呢?”
“二十五年前,我爷爷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去找蛊先生进言,劝他不要推广使用寄体蛊和奇毒花,以免造成环境破坏祸及子孙。但是,爷爷他们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身受蛊毒所害,神志都受控制,回来后不久就全都全身溃烂而死。
我爷爷临终前凭着一颗随身携带的苦水树果恢复了意志,勉强吊着一口气,交代我日后要远离家乡和如何保命,一再叮嘱我不可寻仇,告诉我无论多难,绝不可接受,一定要远离蛊先生,还交给我一些保命手段和一本古卷,让我觅地隐居,小心使用、细心保存,说这古卷当有一天或可有大用。但是在爷爷临终之际,却没有告诉我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阴谋。
在爷爷死后,我本想按照爷爷的吩咐远走他乡,觅地隐居。不过,我想息事宁人,却有人不肯放过我。三番五次对我进行追杀,在爷爷留给我的保命手段用尽之后,被逼无奈只能选择跳崖逃命,博那一线生机。正是那一跳之时,古卷被追杀的人扯掉了最后一部分。
虽然跳崖之后并没有被摔死,但是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就要被追杀?凭什么我就要像个臭虫一样到处被人追杀?我做错了什么?我爷爷又做错了什么?所以,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在悬崖底,什么都没有,只有满山谷的苦水树,万幸有那些苦水树才没摔死我,没吃没喝也没饿死我。我在里面好不容易才用苦水树的树枝藤做成绳索和藤铲,挣扎了六年,六年啊!才从谷底爬出来!别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了编苦水树藤,还长成了现在这么一副傻狗熊似的模样。”
巴基修斯听了大壮的讲述都是万分诧异和惊奇,这个狗熊一样的家伙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真他娘的开眼了。
巴基修斯插嘴道:“大壮,你是说你在满是苦水树的谷底生活了六年?这有什么凭证吗?”
大壮闻言呵呵一笑,说道:“大人莫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您手里那个苦水藤壶就是我编的,应该是从胭脂手里拿来的吧?”
“哦?你编的?不错,这正是胭脂给我的,我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堪称为艺术的手艺。我很喜欢这个藤壶,做工精巧细致,看得出是纯手工编制,而且没有使用任何辅助的东西进行固定和塑形。胭脂说,如果这上的苦水树果实变黑了,可以直接把壶埋进土里,很快就会又长出来一颗苦水树,实在是妙,妙的很。”巴基修斯赞叹道。
“嘿嘿……谢大人夸奖。其实这个壶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我把这个壶给胭脂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就是壶底的苦水树种可以摘下来,替换上新的树种,这样就不用一直编新的壶了。”
“哦?还能这么神奇?可是这树种被树藤包裹着,怎么才能换呢?”巴基修斯感叹道。把藤壶翻来覆去的看,就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或者特殊的地方。
大壮嘿嘿一笑,从袍子里掏摸了几下,也拿出来一个藤壶。不过这个藤壶就不像巴基修斯得到的这个藤壶那么新了。整个壶都被摩擦的锃亮发黑,包满了油润的包浆,苦水树果子也黝黑发亮。
只见大壮又从袍子里拿出来一颗新的苦水树果,攥着藤壶在胸前一压一蹭,包裹着苦水树果的藤条竟然一翻个,这个黑的发亮的树果就这么掉了下来。大壮把新树果放在凹兜上转了几下,找准了位置,又是一压一蹭,树果一转,包裹住半边的藤壶底又转了出来包裹住了新的树果。大壮献宝似的拿着旧树果,和换号的新树果的藤壶,递给了满脸惊讶的蓝月,说道:“诸位大人请看,就是这么换。我喜欢用习惯的东西。用处感情的东西不舍得换,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来替换失去效用的苦水树果。”
蓝风从蓝月手里接过来翻覆的看,不住的点头、赞叹,说道:“好一个心灵手巧的壮汉啊!看见你这么个奇才真是三生有幸啊。”
巴基修斯也不住点头,深以为然,扭头示意龚功乐赐座,看着大壮说道:“大壮,不知你从山谷出来后,又是如何做的?能不能给我们兄弟几个讲讲你的故事?”
大壮见龚功乐给自己搬来把重椅,连忙躬身点头道谢,回答道:“回大人。虽然我不认识追杀我的人,但是我知道,爷爷肯定是被蛊先生的人,甚至就是蛊先生本人给害死的。所以我出来之后就直接改名换姓,装作是个脑子不灵光又缺心眼的莽汉,化名大壮,寻着蛊先生的所在而去,接受了他的,伺机刺探当年我爷爷和他那些老朋友的遭遇真相和始末。虽然刺探时日不短了,但是直到如今,却并没有多少进展,甚至都没有打听出来到底当年是谁来追杀我,把我逼向绝路的。”
巴基修斯微微皱起了眉头,点点头,说道:“嗯,如此说来,你对蛊先生也了解不多喽?”
大壮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呃……蛊先生老奸巨猾,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我这么多年也只是打入了一个蛊使身边。哦,对了。蛊先生培养了十三个供他差遣、炫耀的傀儡。我就潜藏在其中的蝎使加加林的身边。这十三个废物在蛊先生死后就互相倾轧,现在就活下来四个人。这次要来袭击蓝风月城抢夺蛊先生尸身的,也正是这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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