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这两个词还没说完,平贵人就结下了半句:“可在这深宫中,美貌,未必是一件好事?”
“哈?”丽常在被打断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反问道:“女子四德,容字当先,美貌怎能不是好事?”
“有的时候,普通一些的容貌,平凡些的家世,或许才能最为长久。”平贵人深深叹道。
如妃在旁边眨了眨眼:“这平贵人说话是不是有点对不上?”
我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没事,习惯就好。”
“我就说呢,还好不是我不会聊天。”如妃捂着帕子长舒了一口气。
丽常在听完平贵人感叹,想试图绕上平贵人的话题:“能得圣眷,才最为长久。”
“你譬如说我吧。”平贵人一边说,一边低头看向院子里盛开的芙蓉花:“我就是被家世所累。”
“哦?”听到也有人对自己家世不满,丽常在的眼睛亮了,绕到平贵人面前问道:“你什么家世?”
“我姓钮祜禄,满洲镶黄旗,祖上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平贵人道。
丽常在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平贵人又叹了一口气,握住了丽常在的双手:“所以,就算我父亲只是个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我也只能被选秀入宫,在此终老。”
“只是……这词儿用得挺好。”丽常在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平贵人仰望完了苍穹天际,红墙高瓦,转过头看向了丽常在,很难得的关心起了身边人:“不知妹妹,家世几何,有没有这等烦忧?”
丽常在陷入更深的沉默当中。
过了很久很久。
“时候不早了我有点困我今天要早点睡我先去休息了。”丽常在匆匆道,想把手从平贵人的双手中拽出来。
可没想到平贵人力气居然那么大,丽常在拽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而平贵人还是用那种“平贵人之凝视”凝望着丽常在,丽常在被凝了一小会儿,就败下阵来。
她把脸偏向了一边,看来对于出身,她的确是难以启齿的:“我……我是恭肃亲王……”
“居然与恭肃亲王有亲,看来又是一个……”
“恭肃亲王找来的歌伎。”如妃在旁边补刀。
丽答应脸一下子绿了,而如妃则捂着帕子悄悄笑,我感觉她这一声喊的非常快乐。
平常在这么一听,放下了丽常在的手。
这回轮到丽常在尴尬了,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试探着平贵人的脸色,陪笑道:“大家进宫了,就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
平贵人突然把手指放在嘴边:“不对。”
“哪里不对?我这常在好歹也是皇后亲封……”丽常在继续干巴巴的解释。
“故事不对。”平贵人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焦灼:“好像跟正常的发展路线不太一样。”
“哈?”丽常在理解不了:“那正常的发展路线是怎样?”
“正常的发展路线,你父亲应该至少是个知县。”平贵人很认真的道。
如妃在一旁对我耳语:“什么发展路线,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很正常。”我安抚如妃道:“平贵人她有一个她自己的世界,我们凡人很难理解的。”
“知县?”丽常在嘁了一声:“怎么不说是知州呢。”
平贵人眼睛转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啊——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丽常在道。
“你这个姓夏的歌女……”平贵人突然爆发出一种悲愤:“你会害的帝后离心,皇后断发啊!”
这次我没来得及捂她的嘴。
不过如妃动作快,一把把她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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