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就走!
裴子靖这句话,在苏筱柔听来,就是“分手”的同义词。
苏筱柔生来心性高傲,面临朋友绝交时都绝不挽留,如今裴子靖主动提分手,她也更不可能服软。
“再见!”苏筱柔语速飞快的说出这两个字,而后又觉得荒谬,又不是平日的正常告别,怎能说“再见”二字?
像是解释,苏筱柔又说了一句:“再见,再也不见的再见!”
苏筱柔说这句话时,是背对着裴子靖。看不见她的口型,裴子靖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甚至不知她在说话。
裴子靖默默盯着苏筱柔窈窕纤细的背影,心里泛起一圈圈悲哀的涟漪:苏筱柔,你为何就不是嫣嫣的转世重生!
苏筱柔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衣柜里拉出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塞进行李箱中。
苏筱柔的衣服太多,占据了衣柜的大半空间。
除了日常风格的普通服装外,还有大量的礼服唐装和旗袍,都是裴子靖给她购置的。
那样多的服装,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根本装不下。
苏筱柔也没考虑自己行李箱里能装多少衣服,她只机械的把衣服一件件塞进去。
折叠一件表面刺绣着精致桃花的真丝旗袍时,苏筱柔突然发愣。
她依稀记得,这件旗袍,是裴子靖特地让某个著名的旗袍设计师,给她量身定做缝制而成,旗袍上那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皆是亲手绣制。
之所以选用桃花的图案,是因着那个美好的寓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与归,宜其室家。”
几滴泪水从苏筱柔眼里跌落,在旗袍的真丝布料上渲染出浅浅的水痕。
咬着嘴唇,苏筱柔悄无声息的啜泣,她终究不是能和裴子靖“子之于归”的那个佳人。
原以为能和裴子靖天长地久,到头来却是劳燕分飞,唯有绵绵恨意无绝期。
把行李箱塞满衣服后,苏筱柔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裴子靖已经不在卧室里,经过客厅时,苏筱柔看见裴子靖坐在沙发里,手里夹杂着一支香烟。
缭绕升腾的白色烟雾,把他的身影笼罩的如梦如幻,那张俊朗立体的脸庞,更是似是而非的漂浮在烟雾里,仿佛他不是个真人,而是海市蜃楼的幻影。
苏筱柔默然垂泪,这个男人,这个优秀到出类拔萃的极品男人,于她来说,本来就该是飘渺虚幻的美梦。是她太傻太单纯,把美梦给当成了真。
紧握着行李箱的拉杆,苏筱柔一步步走出客厅,她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心里一直在祈盼裴子靖能出言挽留她,发自肺腑的说一声:“筱筱,你别走。”
可直到她出了客厅,来到别墅的花园里时,苏筱柔都没听见裴子靖的挽留声。
站在花园里,苏筱柔有几秒的停顿。
初春乍暖还寒的晚风,吹拂在苏筱柔身上,把她的头脑给吹拂的无比清醒。
她心里清晰意识到一个事实:裴子靖不会挽留她,毕竟裴子靖这样身份的优秀男人,会有无数名媛佳丽争相对他投怀送抱,失去一个她,对裴子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损失。
客厅里,裴子靖靠在沙发里,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任手中的香烟燃尽,他都没有再吸一口。
指尖传来火烧火燎的灼痛,裴子靖思绪蓦然从混沌里清醒,他把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转头看向花园。
只见花明月暗笼清寒的夜景,不见苏筱柔翩若惊鸿的倩影。
苏筱柔,她真的走了,走的义无反顾,无牵无挂,连半份留恋也没有。
她离开的如此坚决,难道平日那些生死相依,缱绻深情的话语,全是虚情假意,说说而已?
意识到这点,裴子靖心里生出大片的愤然,他又点燃一支香烟,发泄似的猛吸几口。
浓郁的烟雾,呛的裴子靖发出几声咳嗽,那种烟熏火燎的刺激感,让他内心的愤然顷刻间爆发,他倒进沙发里,对着天花板怒气冲冲的喊:“苏筱柔,你这个骗子!”
后半夜,裴子靖突然从睡梦里惊醒。他茫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里。
身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盖。不像以往,他因处理工作事务过度疲倦,躺在座椅里睡着后,苏筱柔总会给他盖上毛毯。
裴子靖失魂落魄的走进卧室,偌大的双人床上,放着折叠整齐的被褥,连床单都是纹丝不乱的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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