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离再次上下打量她,小姑娘挺有骨气。
他笑笑,接过那房契和银票,顺带连那几节腊肠也接了过来,“不劳而获的东西,偶尔收一两次,倒是不错。”
季菀一愣。
陆非离将那腊肠交给身后的侍卫,看向周氏,目光里笑意淡了下来。
“夫人依旧坚持故我吗?”
周氏面色清淡,“前尘往事,皆如云烟,将军好意,民妇心领。”
陆非离漠然。
周氏犹豫了下,试探的问:“不知将军尊姓?为何对民妇一家照拂至此?”
陆非离沉吟半晌,“安国公陆府,行三,名非离。曾有幸德蒙令祖传道授业。”
周氏怔住。
“贵府内务,晚辈本不该插手。只因那日巡视北地遇刺,误入秀山,巧遇令嫒,见其手持弓弩,误以为是凶匪之徒,故而私下调查,还望夫人见谅。”
陆非离谦和的对周氏弯腰鞠躬,行了个晚辈礼。
周氏颇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公子言重,只是误会罢了。且公子多番相助,民妇一家感激不尽,怎敢责怪?”她顿了顿,犹豫着问:“上次民妇一家于登县县衙击鼓鸣冤,是否也是公子暗中相助?”
陆非离语气淡淡,“徐大人是一方父母官,为民做主是应该的。”
丝毫没有谢恩相报的意思。
“夫人既有苦衷,晚辈便不再强求,先行告辞。”
陆非离礼貌的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马车掉头,缓缓离去。
今天天气冷,大家领了工钱都各自回家了,也只有隔壁冯家和苗氏在暗暗关注周氏一家这边的动静。隔了一段距离,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见那少年将军离去,周氏母子四人也没什么异常,也就放了心。
季菀看看母亲,从母亲沉凝的眉眼中猜出当年母亲流落至此必有难言之隐。为此她特意叮嘱弟弟妹妹,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起外祖家。季容懂事的点头,季珩还小,不大知事,但很听姐姐的话,也跟着点头应了。
在乡下,杀猪也是大事。
周氏家一次性杀两头猪,村民们都跟着过来围观。
“季家以前每年都杀一头猪,两头拿去卖钱,现在分家了,周氏竟一次性杀两头猪,这是要做多少腊肉啊?”
“她们家人口少,杀两头猪吃的完吗?”
“有钱不愁呗。”
“周氏真是有福气,生了个那么能干的女儿,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可不是嘛,她家天天卖那个什么煎饼果子,听说十文钱一个呢,每天都能卖上一两银子。”
“那么多啊?”
“一个月就是三十两,我的天…”
季容把那些议论声听在耳里,撇撇嘴,小声道:“这些人就知道羡慕眼红,姐姐天天一大早就起来做煎饼果子给大哥二哥去镇里卖,完了还得做腊肠。中午吃过饭后又要做火腿肠,还有那个薄脆,晚上又要清洗猪小肠…大冬天都能热出汗来。他们光见着我们赚钱,怎么没想想姐姐多辛苦?一两银子还得除掉成本,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多?”
季菀笑笑,“她们眼皮子浅爱碎嘴,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等杀了猪,我炸酥肉给你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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