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军造处时,刻守早已在门外等候。
坐在马车里,常离离道:“你最近倒是清闲得紧。”
“不是最近清闲得紧,是前些日子忙得紧,如今天下太平,平常该是清闲得。”孟聿修沉声道。
马车里没有点灯,常离离感觉有些微妙,感觉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又温柔至极。
马车颠簸,她整个人都如同浮在云端。
她也不记得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渐渐地感觉眼睑很重,困倦的感觉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她便湮没在了困倦之中。
孟聿修坐在马车里,渐渐感觉常离离那边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最后常离离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紧张地唤了一声:“离离?”
只听见传来软糯的娇声呢喃,似是呓语。
他伸手揭开了车帘一角,街道上的光和月光漏进车里,他垂眸望见常离离靠在他的身上,纤长的姐妹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呼吸均匀,脸颊微红,睡得香甜。
他嘴角微勾,温暖如春。
到了将军府门前,刻守揭开车帘,便看见这一幕,常离离倒在孟聿修的怀里睡着了,雷打不动。
其实每次常离离坐着马车回来,刚开始还会很有精神地说话,可最后都会沉沉睡去。
到底是在军造处累坏了,到底是个姑娘。
每次到了府门前,刻守都会把常离离给叫醒,费了多大功夫自不必多说。
今天刻守还想将常离离叫醒时,孟聿修却阻止了他。
孟聿修将熟睡的常离离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纤细的常离离窝在他的怀里,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大概是觉得睡得舒服了,常离离还不自觉地往孟聿修怀里缩了缩。
后者嘴角漾起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双手也将怀里的人搂得紧了些。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睡着的,贴着孟聿修胸膛的常离离,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男子的肩膀,还有清晰可见的喉结。
她猛地抬头,看见了孟聿修那张放大的脸,他灼热的呼吸都喷薄在了她的脸上。
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怀里,常离离的脸颊涨得通红,她心里庆幸,如今是深更半夜,周遭不是很亮看不见她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色,也无人瞧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的举动。
她几乎是从孟聿修的怀里跳下来的,踉跄着险些跌倒。
“没事吧?”孟聿修关切道。
“没事没事,”常离离立刻摆手讪笑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怎么睡着了?我们这么快就到了啊?”
孟聿修好整以暇地道:“可不是嘛,你累坏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不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言毕她也不给孟聿修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院子的方向跑去。
响彻耳际的,除了奔跑之间呼啸的风声,还有一声一声响雷似的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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