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香嘴巴一瘪,眼圈一红,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别哭,香儿,别哭,跟爸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正南慌了,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她。
自从二十多年前她在千夫所指下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就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坚强的面具,用没日没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再也没有流露出过任何过激的情绪,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无法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关注着她,为她黯然神伤。
虽然他们是父女,但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了,没有了母亲这个交流情感的角色,他作为父亲,也无法知道女儿深入的交流。
可此刻,女儿终于撕开了那道面具,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作为一个女人的脆弱,他既欣慰又心疼之余,还夹杂着滔天的愤怒。
不管是谁,招惹了我的女儿,我都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正南其实不是个喜欢护犊子的人,但由于他对妻子的愧疚和亏欠,在妻子离开后,就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女儿的身上,他不求她一辈子富贵风光,只求她一生平安喜乐。
所以即便当年苏宁香不顾家族利益,任性的悔婚,还闹出未婚先孕的丑闻,他也从来不曾责怪过她半句,始终默默的为她遮风挡雨。
否则,即便苏宁香再坚强再勇敢,恐怕也无法渡过那段最难熬的黑暗岁月。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在豪门大院里长大的金枝玉叶,从来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女人。
“天塌下来,还有爸呢,别哭,跟爸说是哪个混蛋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苏正南越想越生气,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怒火,柔声问道。
“爸,不是欺负我,他们对宁儿动手了,呜呜呜,宁儿差点就被他们枪杀了。”
苏宁香始终压抑着的委屈再也按捺不住,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宣泄而出。
“宁儿?你是说我外孙?”
苏正南闻言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作为苏宁香的父亲,他是苏家除了苏宁香外,唯一一个知道丁宁名字的人。
只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女儿和那个他素未蒙面的外孙不是二十多年没有联系了吗?她怎么知道外孙被人刺杀的?
可很快,他想起了一大清早,整个燕京闹的沸沸扬扬的枪杀事件,虽然他觉得和苏家没有关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家主,这样的消息肯定也会有所留意,只是知道个大致过程罢了,就连当事人的名字他都没在意。
可此刻,苏正南激动了,紧紧的抓着苏宁香的手腕,颤抖着道:“你是说,昨晚被人狙杀的人是宁儿?宁儿来燕京了?”
“嗯,爸,他们太狠毒了,竟然想杀了他,要不是他命大,现在你唯一的外孙都没了。”
苏宁香哭的泣不成声,天知道她昨晚是怎么度过的,从知道丁宁来到燕京后,她就立刻安排人跟着丁宁保护他。
可在燕京有太多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所以她手下的熟面孔没有一个能用的,只能拐弯抹角的通过信得过的人找了两个人跟踪保护他。
没想到这两个人如此没用,从机场跟到燕京饭店,就连丁宁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在枪击案发生的时候,那两个蠢货还在燕京饭店门口的猛禽车里啃泡面呢,就那还誓言旦旦的保证,丁宁始终在房间里,绝对没有离开燕京饭店一步,差点没把她气吐血。
“这个我知道,宁儿不是福大命大没事吗?再说凶手也已经被抓了,只是……”
苏正南听闻苏宁香是为了这件事,顿时松了口气,虽然他也很愤怒,但不管怎么说,外孙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和其他苏家人比起来,他这一脉只有这一个女儿,也只有这么一个外孙,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话。
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赵子峰雇凶暗杀丁宁的背后是不是还有赵家的影子,难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赵家还不肯放过自己的外孙?
“暗杀宁儿是赵子峰自己的意思,还是赵家人在背后指使的?赵家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意识到事情严重的苏正南脸色也凝重起来,严肃的问道。
“不,不是,赵子峰只是个替死鬼,凶手另有其人。”
苏宁香哽咽的说道,一想到爱子差点就和她阴阳相隔,她就忍不住泪如泉涌,后怕不已,胸中一股戾气在不断的翻涌,张嘴说出一个令苏正南大惊失色的名字:“是苏旭,幕后黑手是苏旭,他想杀掉丁宁,栽赃给赵子峰。”
苏正南呆若木鸡,整个眉头拧成了川字型,慎重的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是我根据各种蛛丝马迹推理出来的,我确定是他,他想杀宁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段时间在宁海他就出过一次手了,那一次幸亏有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宁儿,我前段时间打击他名下的产业,就是想敲打敲打他,可没有想到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利用赵子峰和宁儿不睦,想要除掉宁儿。”
苏宁香逐渐停止了哽咽,红肿的美眸中闪烁着摄人的寒芒,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道:“爸,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只求你当做不知道就行,宁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活在危险当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是他命大,下一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命了,所以,苏旭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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