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苦苦压制自己暴戾冲动的男子淬不及防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一剑枭首。
那猩红的鲜血仿佛激活了所有人内心压抑着的杀戮欲望,随着第一个动手之人被一旁同样发疯的男子一拳打碎脑袋,鲜血混杂着白花花的脑浆,彻底揭开了一场杀戮的盛宴。
除了见势不妙,第一时间一巴掌拍晕呼吸急促眼珠充血的皮木尔抽身疾退的天玄子和那名普通佣兵打扮的女子,以及那名中年美妇和道士、白人老者外,整个广场上的人都陷入了疯狂当中,他们红着眼喘着粗气,即便是面对之前的同伴,也如同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毫不手软的杀戮着。
没有打斗的章法,也没有绚烂的武技,甚至连防御都没有,这些人就如同最原始的野兽似的,用武器、拳头、双脚、膝盖甚至是牙齿来杀死一个又一个假想敌。
喊杀声震天,随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残肢碎片,鲜血在广场上不断的疯狂蔓延,渗入地面的青灰色石头之中,源源不断的通过地脉向雕像汇聚。
天玄子目露悲哀之色,紧紧的护住昏迷的皮木尔,目光在混乱的战场中巡梭,不管怎么说,姜无悔等三人都是圣门中人,他们可以死,却不能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上千人的战斗太混乱了,在这里神识又受到强烈的压制,一时半会儿的,他竟然无法找到姜无悔三人的踪迹。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们几个还保存着理智的人以外,还有一个小喇嘛竟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悄然游走在战场的边缘,目中闪烁着精光,忌惮的看着沉浸在铭刻符文中的丁宁。
白人老者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女佣兵和中年美妇眸中异彩涟涟,死死的盯着对这一切丝毫不知仍然在不停比划着什么的丁宁;道士则目露悲悯之色,垂首低宣无量天尊,却没有丝毫出手阻止的意思。
金刚王红着眼,浑身散发着璀璨的金光,在人群中杀进杀出极为醒目,每一拳轰出,必然有人的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破碎,在这样的混战当中,他超强的防御无疑是他得以存活的最大保障。
同样脱颖而出的还有不显山不露水的蕾切尔,别看这娘们之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腿上还有伤,但此刻动起手来没有丝毫含糊,整个人的动作快若雷鸣闪电,无情的杀戮着每一个目之所及之人,即便失去了理智,但天生的战斗本能依然让她在混战中如鱼得水。
除了他们,还有三人最令人瞩目,其中一个是名黑瘦的天竺僧人,此人的瑜伽术已经修炼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身体的坚韧性达到了非人的程度,整个人就如一个橡胶人,时而团成一个球形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撞的其他人骨断筋折;时而如同蟒蛇般把身体化成一条软索紧紧缠绕着敌人,把人活活的勒死;时而化身一柄无尽不催的长枪,用脑袋为枪尖,硬生生的杀出一条直线血路……
另外一个则是身躯挺拔,面容刚毅,穿着质朴的青年,手中钢刀一扬,必然有人会被砍成两段,仿若地狱中走出的杀神,刀法精妙到浑然天成的地步,整个战场中就属他最轻松,闲庭信步般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若不是他目中茫然确实失去了理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练习刀法呢。
还有一人是一个眉清目秀,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和尚,灵动的双目中露出悲悯之色,嘴里念念有词,不断游走在战团当中,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但却无一人死亡,全都被他散发出的气道震晕,战场当中,恐怕他是除了朱古外唯一一个没有失去理智的人了。
佣兵当中也有几个狠角色,但和他们五人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此刻也是杀红了眼,个个身上带伤,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天玄子没有找到姜无悔三人,却无意间发现了小和尚,不由目露赞叹之色,低声呢喃道:“不愧是天隐寺出来的小家伙,这沾衣十八跌竟然已经练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在远离战场的角落里,一柄透明的伞下,姜无悔搂着被他出其不意打昏的严同和绿竹,眼珠中泛起血丝,呼吸也逐渐变的粗重,即便是他一心剑道,意志如铁,可在这恐怖的压力和血腥的刺激下,依然有些心神失守,不得不用咬破自己舌尖的方式,让疼痛来保持灵台的一线清明,苦苦的与内心深处的杀戮渴望相抗衡。
“这魔纹果然可怕!”
白人老者突然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道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女佣兵打扮的油彩女子眸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没有表态。
中年美妇却眨了眨眼,头也不回的道:“我只对那个能够激活魔雕的人感兴趣。”
“确实,能够那么快的参悟魔纹,并激发入魔之道的人的确是惊才绝艳之辈。”
白人老者深有所感的说道,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
天玄子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这些人似乎都知道些什么,唯有他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这次联手如何?”
白人老者突然看向佣兵女子,开口问道。
“神裔一向喜欢吃独食,什么时候也学会联手了?”
佣兵女子却不冷不淡的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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