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叶笙幽幽的叹息一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既落寞又沧桑,既苍凉又幽远,“你不懂。”
配不配,不只是身份,容貌,地位上,而在于心。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对一切情意都不再相信,这样的一颗心,充满着阴谋,猜忌,狠辣,手段,如何配得上一颗赤忱,清澈,干净,纯粹的心?
就连情意,她也永远给不出百分百的情,就好像一杯水,一开始,她的心就像一个杯子,盛满了一杯干净的水,情意就是那些水,可历经两世遍体鳞伤,最初的最干净最纯澈的水,只剩下可怜的一丁点,她又灌了一些别的水进去,勉强填满了那个杯子。
这杯水看起来也是满满当当的,可她知道,一切都变了。
而萧桦呢,他的心不曾变过,心里盛着的依然是满满当当的最初的水,最纯净最清澈,也最动人。
她配不上他。
刘太医的确不懂,但叶笙不说,他也不多问,只是细心的检查着萧桦的伤势,免得突发什么状况,措手不及。
不到一刻钟,立春急急进了来,“小姐,马院使来了。”
叶笙已走出几步远,头也没回的丢下两个字,“进宫!请罪!”
叶笙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发觉手心里都是汗,她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好好给萧桦治伤。”
叶笙笑了笑,“你好好盯着他们治伤,我出门一趟。”
马院使愣了愣,慢悠悠道,“那倒没有。”
“殿下虽然伤势严重,但殿下自幼习武,有内力护体,体质比常人好上许多,再者皇上宠爱殿下,多年来给殿下用了不少好药,因此……”
刘太医诧异的看向叶笙,将军府离马院使家离了好几条街,就算用最快的马来回也要半个时辰。
叶笙猛地站起身,一双利眼射向马院使,
“你是说萧桦他有性命之忧?”
紧接着,唐副院使,何太医也到了。
刘太医跟了出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您可以放心了。”
萧御还是一脸‘不信不信,你一定在糊弄本王’的表情,“可叶笙说,这毒由四十九种毒虫,四十九种毒花,加上十种西南部落里找到的瘴毒和蛊毒炼制而成,既难得又难解,她将玄铁放于其中浸泡了整整三年,让玄铁周身是毒,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剧毒攻心,毒发身亡。”
“玄铁的确被药水浸过,不过顶多三天,三年?恐怕铁链早就一股药味,老远就让人闻到了。”
“英王殿下的伤势极其严重,断了六根肋骨,其中一根肋骨插入肺部,才导致殿下呼吸不畅,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最严重的是心脏,殿下伤了心脉,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这么快?!
青山先生很想翻个白眼,但他不敢,尤其是看着萧御越来越阴沉的脸就更不敢了,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是因为毒药里渗了麻药,王爷才会觉得发麻,等过上一个时辰,麻药的药性散掉了,就没事了。”
一个又字,让萧御彻底爆发。
安乐王府。
“叶笙!你给本王等着!”
四个太医一起给萧桦诊治,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您要去哪?”
“可本王手腕脚腕和脖子都发麻,开始失去知觉。”
青山先生不知死活的凑过来,笑得跟只千年老狐狸一样,“您又被叶笙坑了?!”
立春话音一落,一个高大的护卫大步进来,肩上还扛了一个人,刘太医一看,正是马院使!
青山先生捋着山羊须,摇头晃脑的说道,“老朽说,王爷手掌上的毒虽然比较霸道,毒性烈得很,也不太常见,但老朽能解,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手腕脚腕那几处的毒就更不是问题了,寻常小毒而已,一般太医就能解。”
萧御一双长眉拧成了川字,脸上写满不信,“你说什么?”
叶笙一脸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
青山先生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王爷你是不是傻,这都信?
她说着,转身出了屋子,望着院子里炫目的阳光,只觉得整颗心像在油锅里走了一遭,大大吐出一口气,脸上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萧御脸色发黑,头顶隐隐在冒烟,牙齿咬得嘎吱响,若是叶笙在跟前,恐怕萧御要扑上去一口咬断她的喉管。
马院使本来还有几分怨言,一看半死不活的萧桦和被褥上的血,顿时脸色大变,伸手搭上萧桦的手腕听脉。
可怜的马院使,被人扛在肩上飞了一路,发髻被吹散了,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狼狈得很,因为颠了一路,胃被颠得难受,一落地就冲到门口吐个不停,等他好不容易吐完,连漱个口的时间都没有,又被刘太医半扶半推拉到床前,“院使大人,您快看看英王殿下怎么样了?”
马院使年纪大了,说话慢吞吞的,偏偏还特别啰嗦,叶笙听得头都大了,不耐烦的打断马院使的话,“你只说他有没有性命之忧?”
“王爷,”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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