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娘拖着哭腔道:“公主,这里没人,就让奴婢用一回内力把您抱进去吧!”
“不用!我还撑得住!”血人挣扎着从熙娘身上爬起来。这一动,刚刚凝住的伤口处又往外洇血。她疼的满头冷汗却死死咬着嘴唇,硬是一声不吭。
熙娘的眼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公主……您这又是何苦?明知郭氏母子就是对豺狼,存心要陷害您?您为什么还让秀珠和蕊珠假装被他们收买,配合他们演戏?她俩为国捐躯本是应该,可您又何苦受这种皮肉之苦?哪怕不用内力抵挡,事先吃几丸雪凝丸护住心脉也是好的,何苦……”她心疼的说不下去了。
曾经西凉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宁朝的云贵妃,此刻的冷宫罪妇李泽阳微微牵了下唇角,眼中浮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意,“鞑袒人要跟宁朝和亲,我要是再不做点事情,不让我那位满心满眼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的太子弟弟有所触动,咱们西凉就真的要灭国了!”
“话虽如此,可是……”熙娘抹了把眼泪没往下说。
泽阳公主明白她的意思,眼底的苦涩更深。若她豁出来半条命还是不能唤醒他,还是沉浸在对那个女人的愧疚中,无法振作,无法承当起一个太子应该承担的责任,那她也无话可说!
只能说白马天神舍弃了西凉百姓,舍弃了李家!西凉的劫数到了!
“公主这份苦心,殿下一定能体会的!也一定会振作的!公主放心,都说殿下是白马天神转世,咱们西凉不会就这么灭国的!”熙娘使劲儿吸了口气,咬着牙压住眼中汹涌的泪意。
但愿如此!
泽阳公主没再说话,伸手微微搭住熙娘的胳膊挣扎着住冷宫中唯一可以住人的屋子走。
说是能住人,其实也塌了一半。可好歹还有几面墙能挡挡风,墙角还有张破木板搭的床能躺。
熙娘看着破板床上那堆被老鼠咬的不成样子的脏污被褥,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哪国的嫡长公主,不是自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凭什么自家公主就要受尽折磨?
这一刻,熙娘突然对那位太子殿下充满深深的恨意!
若不是他,公主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与熙娘的满心恨意不同,此刻,泽阳公主心中只有满满的遗憾。
顾绾怎么就失踪了呢?若郭氏母子的计策成功,宁朝势必大乱,西凉复国就指日可待了!正因为如此,她宁肯搭上自已半条命,也要助郭氏母子一臂之力。可人算终于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关键时候顾绾竟然失踪了?
泽阳公主遗憾之余又是深深的担忧,别说顾绾中了迷药,就算她没中迷药也不可能在秀珠和蕊珠眼皮底下逃走。也就是说,有人在她和郭氏母子双重谋划中,轻而易举的把顾绾劫走了!
由此可知,这人不但熟知郭氏母子的计划,对她的打算也是一清二楚,把所有人包括萧烈顺平帝在内,都耍的团团转。而且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顾绾运出禁宫。这样的心机,这样的实力……
除了那个人,她真的想不出天底下还有谁有这种本事!
泽阳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跟这个人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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