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朝身边的翠玉姑姑打了一个眼色,并给了她一叠银票,让她追出去。
翠玉姑姑会意,疾步追出去。
她帮忙搀扶着子安,一直没言语,扶到门口,门房小厮也上前帮忙,把子安送上马车之后,翠玉姑姑一把拉住杨嬷嬷,往她怀里塞了银票,轻声问道:“嬷嬷,老夫人想知道皇后娘娘传她什么事?”
杨嬷嬷哼了一声,从袖袋里把银票都拿出来塞回给翠玉姑姑,连同方才老夫人给她的那张一并还过去,冷冷地道:“还给你们老夫人吧,就跟她说,我这个老奴才受不起!”
说完,她也上了马车,冷着脸命车把式,“走!”
车把式驾车而去,巷口处,有十余骑禁军等着,见马车出发,禁军也缓缓跟随。
杨嬷嬷坐在马车上,瞧了瞧子安脸上的血,取出手绢轻轻叹气,“事态紧急,也容不得你回去沐浴换衣了,两度进宫,你都狼狈不已,这一次皇后娘娘传召你,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尽力为之,才可保住你的性命,否则,你那如狼似虎的家人,迟早啃得你尸骨无存。”
子安泪盈于睫,痴痴地看着嬷嬷,哽咽地道:“子安这辈子除母亲外,不曾享受过其他亲情,得嬷嬷如此爱顾,此情子安铭记在心,日后若不死,定当图报。”
子安知道杨嬷嬷在皇后身边是说得上话的人,而这种深宫嬷嬷,已经断绝了宫外六亲,面容心肠虽冷,却也渴望一份真情。
所以,子安这一滴眼泪纵然虚假,却叫嬷嬷心中有了感触。
“你是不凡之人,日后定有出息,奴婢便算是先施恩于你,日后若你记得,便报一滴,若不记得,便算是奴婢为自己积下一点阴德了。”
“霜重一丝暖,此生不敢忘!”子安轻声道,泪水落在了嬷嬷的手背上。
嬷嬷觉得手背像是被什么烫了一般,有些发怔地看着夏子安。
在深宫多年,自知不能心软,尤其夏子安此行入宫,不知道命运如何,她想着还是不牵扯太多为妙。
可子安这一滴眼泪,融化了她心底一部分的寒冰,她道:“大小姐,入宫之后,切莫开罪皇后娘娘,若因其他事情皇后娘娘降罪,奴婢也会尽力帮你。”
“谢嬷嬷!”子安哽咽地说,心中放松了一些,有杨嬷嬷在宫中提点,总胜过她孤身一人。
方才上了马车,她看到杨嬷嬷退还银票,便知道此人可用。
她不得已,只能利用人的恻隐之心,在这深宫之中,还有这样的软心肠很少见,她遇到,算是上天眷顾。
她夏子安,命不该绝。
且说摄政王先一步入宫,到皇后宫中的时候,梁王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出的气多,入的气少,用气若游丝来形容绝不为过。
摄政王急得红了眼,怒斥在场的御医,“你们就在这里干站着?还不赶紧去想办法?”
刘御医勇敢地上前,“王爷,臣主张,让臣施针吧。”
摄政王是知道他的斤两的,道:“不可,你针灸之术并不精通,贸贸然施针,唯恐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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