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穿巷快要穿到了家门口,正好遇到这巷中有一户人家把废旧得快散架的不要的桌柜暂堆放在了巷子里,那些杂物挡了路,使得雁归在跟上应棠的速度时,不慎被一只桌角给绊住,顿时往一旁栽了栽。
那摇摇晃晃的桌子发出吱呀吱呀的老旧声音,随之也朝雁归倒来。
应棠及时回身,手臂飞快地替她挡了去。他一手拦住雁归,一手把倒下来的桌子又扶回原位。
雁归嘶了一声,似乎是崴了脚。
应棠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了握她的脚踝,在地上看不大清楚,索性提着她的腰肢,把她放在了那老旧的木桌上。
木桌晃了两晃,雁归下意识抓紧他手臂上的衣裳。
应棠低声道:“别乱动。”
雁归垂着头,看着他轻轻给自己检查脚踝。
雁归忽然问:“棠哥哥,你在生我气?”
应棠头也没抬:“难道我不该生你气?”
雁归道:“你气我什么呢?”
应棠终于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他眼底很深,没有星月闪耀的神采,只有周围浓浓的夜色,看得雁归心头猛地一紧。
他道:“谁让你到那里去的?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雁归道:“听你的师弟们说是个哄人高兴的地方。”
应棠抬指拭去了她脸上的那些姑娘们留下的红唇印,道:“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去?”
雁归道:“我知道,所以我今日扮成了男人的模样。”
应棠看她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他声音又低沉了两分,道:“你可知为什么只有男人能去?”
他站直了身,缓缓靠过来,双手撑在她身侧两边的木桌上,气势有些咄咄逼人。
他再问:“你可知他们是去干什么的?”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悄然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寂静而皎洁地撒在这片幽幽小巷中。
雁归看清了他的脸,他微微侧着头,侧脸轮廓分明。
尽管他的眸底一片晦涩,但他的眼睛依然非常漂亮。雁归看着看着,竟有些失神。
她听见他的声音在耳畔低哑绕转:“要我教你么。他们是去干这个的。”
说罢,他倾身过来,依然是带着两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几乎将眼前的少女圈在了怀里,眸光落在她的唇上,而后一偏头,便吻了上去。
他想,他一定是气糊涂了。
明明一直害怕会吓跑她,可此刻他却极其想让她明白他的感受。
就在他贴上来的前一瞬,她恍惚看见他喉结在浅浅滑动。继而她眼神轻颤,唇上的触感很软又很温燥,他的气息顷刻如潮水席卷而来。
雁归混混沌沌地看着他的脸,洒落着一层淡淡的白月光,离自己这般近。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偶然从书中看到的一个词:风花雪月。
在他身上,她忽然有种明白那是怎样的意境了。
她垂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无意识地紧紧蜷了起来。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只是忘记了呼吸。
年轻的男子身姿修长,弯下身来轻轻吻过她,月下的这副光景静美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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