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昰只觉得自己精神一震,这还是自从与历劫乘小舟入海的这些时日以来,这个丫头第一次同自己交流!
他激动地几乎都要留下泪来,又怜惜地看了那玉佩一眼,这才抬头望向历劫:“你说,丫头想要什么?”
历劫神色间多了几分懊恼和心疼:“在你决定跟我出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个丫头的肉身毁损,我已经无力回天。本来送她的真魂再次轮回是最好的选择,只可惜……”
他再次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我的真气总是受到压制,而天道之力当时也无法动用,一时无法直接送她轮回,所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试着将她的真魂,送入前世的肉身。如今,看这丫头急切的表现,想必是应该感应到了与她前世肉身有关的事物。”
“前世,肉身?”轩辕昰眯起眼睛,喃喃重复着,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历劫,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丫头前世的时候,到底是如何……”
他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重重地吐出两个字来:“殒身的?”
这个问题让历劫沉默了很久,就连脸色也有些难看,原本就深邃的目光,更加幽深。
“你当真想要知道?”他看着轩辕昰。
见到轩辕昰坚定地点头,历劫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那战天剑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轩辕昰的脸色也变了,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战天剑举到眼前,沉默地凝视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盘旋着青色的小蛇。
那个丫头,最后竟是被战天剑当胸贯入!
“那你呢?”轩辕昰又问,“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历劫的脸色有些发白,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问一问你手中的战天剑,当时为何不受控制!”
轩辕昰的目光一暗,神思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初次见到那个丫头的时候,自己被她刺中睡穴之后,无意中做的那个梦!
那把剑挣扎过不是吗,然而却是身不由己!
只是,战天剑的挣扎,历劫怎么知道?
轩辕昰一时有些凌乱,然而又不愿在历劫的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也因此急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轩辕昰退后了两步,将那七色莲花玉佩小心翼翼收好,示意历劫让开,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战天剑。
战天剑瞬间气势暴涨,古朴,厚重却又不是锋利,凛然的气息浑然天成,朝着历劫所指的透明墙壁就劈了过去!
“轰!”
“噼里啪啦!”
一声巨响,战天剑就好像劈在了一层柔软,透明却又坚韧的东西上面,二人的耳畔传来一种夹杂着冰凌的河水被劈开的声音,眼前的景物竟是再次一阵扭曲!
白玉铺就的地面上泛着温润的光泽,远处的建筑隐藏在一片如梦似幻的烟雾当中,令人看不真切,只觉得悠远神秘,如同仙境一般。
轩辕昰和历劫的脚下是一条笔直的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八角形的,类似于祭坛的建筑,上面刻着繁复古怪的纹理,乍一看上去好像野兽的头颅,再一细看又好像是蜷曲如同人的手掌一样的花朵。
祭坛的八个角上,各站着一个青色长衫,就好像赶考书生一样的青年男子。
那八个男子,面目普通,高矮胖瘦不一,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海碗大小的,扁扁的玉环,上面同样刻着繁复古怪的花纹。
当轩辕昰手中的战天剑劈开那透明壁障,八个人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其中四个青年男子手中的玉环,正破碎成了无数片,落在地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那八个男子的脸色并不太好看,甚至玉环破碎的几个,嘴角都溢出鲜血来,在历劫和轩辕昰出现的时候,几乎同时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来,犹如泥塑木雕一般。
然而也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那八个人就开始动了起来。
或者说,是他们脚下的祭坛突然动了起来。
祭坛按照自西向东的方向,突然就转动起来,速度一开始还有些缓慢,到后来却是越来越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乎都要分不清祭坛上八个人的身影了。
可就是如此,祭坛上那八个人的脚底下却好像生了根,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轩辕昰和历劫也就刚刚踏上那白玉石板铺成的路面,突然就感觉及脚下的大地一阵轻微的晃动,眼前的视线竟是再一次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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