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完之后沉默,沉默之中王禹捕捉到了少女脸上的羞怯。
王禹见火候到了,便调整话锋,说:“姑娘别误会,我赞的是你化成的鹤,羡慕你的变化之功,可惜我只有一个头。”
“我难道不及一只鹤好看吗?”
却不想对方微微有些急了,王禹觉得该收手了,他无视了南师彩的话,用低落的语气岔开话题:“变化之道,虽然某些方面比较麻烦,但还是让人很神往啊,我要是会,区区一个头,也能更像人样一点。”
帘幕那一头随王禹的话也低下了头:“也不是不能教你。”
“那多谢姑娘了。”
嘴上说谢,王禹暗地里的猜疑更盛一层:可疑,着实可疑!说不定她知道我的底细,但她到底有何所图?我的头不能增加修为,血肉早已被人分了啊。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我可得小心着点。
王禹又想:她称呼我的时候,姓氏后面跟的是“君”字,晋国大户的习惯啊。
王禹的目光晃过南师彩纤白的面颊,定格在乌黑长发上,黛色的小小束带装饰得恰到好处。
和我刚才想的分毫不差,她不是田舍出身……
摸不清底细啊,也罢……不能急于求成,王禹一边思量,一边努力“掰”正地上的头,无头的自己仰视起了南师彩。
“南师姑娘,今日多谢了。”
“呐,王君,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骨骼如此惊奇。”
王禹自嘲道:“我觉得我这算是骨骼惊悚吧?”
南师彩原本正坐于竹席上,闻言,捂嘴而笑,正坐放松为盘坐。
“说来惭愧,家门不幸啊。”
王禹除了自己的父亲真名之外,他毫无保留地将一切托出,同时,调动所有感官观察南师彩的神色,但没发觉任何异样。
“原来如此,我可真是捡回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王君是赵人?那我该直接称你王公子,哎,你们赵人这方面规矩松,有官职才需要讲究,不像我们晋人,胡乱称公子会受非议。”
“那是我们开国太祖跟吴人、漓人学的,石汀此人,食客出身,礼法不严,让姑娘见笑了。”
前半句还称太祖,后半句时,王禹想到了石家人跟自己有斩杀之仇,于是就直呼其名了。
南师彩和煦地笑了起来,冷不防问:“王公子,你是想报仇吗?”
“哈,怎么会,我就剩个……”
“您是想报仇,是吗?”
南师彩笑意尽去,双眸一下子锐利了起来,冷眼冷言地将王禹的搪塞打了回去。
王禹突然大气都不敢喘,在他试探对方深浅的时候,对方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自己。
“是又如何?”
王禹的语气冷了下来,光靠滚动,逃不出这里,只能诚实点了。
“呵,那真是太好了,咱们真是有缘,我南师家也有灭门之仇要报……我们都需要去探虞朝帝陵啊。”
南师彩一边说,一边又笑了起来,她将王禹的头捧起来,两人双双平视。
“我听说过王君你这样的体质,父生之体,那么某样东西,或许有可能重塑真正的血肉之躯。”
少女的呼吸是如此的近,但王禹的注意力全在少女的话上。
重塑身躯,意味着重新拥有心门与灵釜,重新收拢元池三部。
“用女希氏遗留下的土重新给王君你捏一个身体,这东西记得在虞朝帝陵。”
女希氏,即女娲。
王禹的眼睛因这句话亮了,心道:这南师彩,知道女娲的灵土在哪里?
王禹痴痴地问:“那土就在虞朝帝陵里?你为何如此确定?”
“小时候被妖怪拐进去过,有个叫徐常桢的探墓人救的我,他这么跟我说的。”
听到父亲的真名,王禹脑子“咯噔”一下。
此时,夜色降临,他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密,如夜幕般越来越解不透了,但他没有急躁,把疑惑埋于心中,打算先休息一下,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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