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风吹下来的。”
一旁的裴笑走过去,表情特真诚,话说得特淡定,“我亲眼所见啊,徐大人。”
徐来冷哼,“大白天的,裴大人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裴笑双手合十,一本正经道:“僧录道都是六根清净的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你还跟我阿弥陀佛?
徐来冷笑道:“裴大人还是多求求菩萨,保佑保佑季家女眷吧,这回是保住了清白,下回入了教司坊,还不是张着腿被男人/日。”
打蛇七寸。
裴笑秒变哑巴,只剩下眼中熊熊怒火。
徐来的话无异在季府女眷头上扔了道响雷,所有人哭作一团。
世间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所有的天地,就在那一方后院;一辈子所有的牵挂,都在男人和孩子身上。
再无其他。
如今天地变了,男人倒了,自己即将沦落成别人胯下的玩物,如此惨戚,除了哭她们又能如何?
哭声中,徐侍郎得意的看着谢知非。
“三爷说是干妹妹,我就给三爷一个面子,睁只眼闭只眼把人放了,不过……”
谢知非好脾气,仍微微一笑,“不过什么啊,徐大人?”
徐来眼中淬出素汁,“不过,三爷说话前先把舌头捋捋直。”
谢知非花楼里钻进钻出,怎么会不知道这姓徐的意思,索性装傻充愣不接这个茬。
哪知张飞那个二百五一听,顿时来劲了,指着李不言哈哈大笑。
“干妹妹和干妹妹也就一字之差,三爷啊,你可悠着点!”
“悠你妹!”
李不言看到季家小姐被辱尚且忍不住,岂能让那两个畜生连晏三合都骂进去。
她身子一跃,纵身飞到那张飞面前,双手左右开弓。
“啪!”
“啪!”
“我日你十八代祖宗!”
张飞破口大骂的同时,拔刀就向李不言砍过去。
李不言能让这孙子碰着一丝边儿,那就不叫李不言,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人没解决。
她身子轻巧一退,人已经到了徐来面前。
徐来压根没想到这女子的身手会这么快,吓得脸色大变。
就在李不言一脚抬起来时,突然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至。
她眼神骤然一裂,飞速地翻了个身,那东西擦着她的脸,“咚”的一声入了树根。
竟是一只长箭。
李不言转身,眼中簇出一团烈烈的火。
射箭男子二十出头,长得孔武有力,他把手里的弓一收,退到一旁,让出了青石路。
一片岑岑中,青石路的尽头,有人漫步而来。
方才还哭哭闹闹的院里,瞬间安静得针落可闻,连呼吸声都不再有。
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
走来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纯白儒衫,玉冠皂靴,脸上带着沉静又谦和的笑,整个人仿佛是山涧的水,林边的竹,干净至极、温润至极,清贵之极。
什么公子如玉,什么陌世无双;什么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所有这世间最美的词,都不够贴切,都不足以形容。
走近,停步,他轻轻一笑,面目顿时如流溢彩一般。
“这里好大的动静!”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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