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时冷笑一声。
“白银十万八千两,黄金一万两。”
谢知非在心里飞快地一算计,诧异地看着裴笑,“竟然这么多?”
“你说这话,能不能不要看着我。”
裴笑被他看得一愣,“就好像是我贪了一样,可是一两银子都没进我口袋。”
谢知非慢慢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赵亦时。
赵亦时明白他眼中的深意。
季陵川这个肥差,是通过张家才坐上去的,他能贪这么多,那么落在张家那头的更不会少。
汉王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说动陆时那个老御史出山。
陆时这人,做官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明明三品大官,住的却还是三进小宅子,宅子里也只三五个忠仆。
他一辈子不曾娶妻生子,将自己活成个孤种,为的就是坚守本心,做一个拨乱反正的好御史。
也正因为他这般铮铮铁骨,皇帝才格外看中他,被他参上一本的人几乎都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赵亦时一拳砸在桌上。
“我竟不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大,敢贪那么多!”
谢知非眼明手疾,扶住一个快要倒了的茶盅。
“事情已然这样,这时候再算旧帐没有意义,还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对,这才是正经。”裴笑接话。
赵亦时沉默良久,道:“这会人都关在北司,皇帝下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主审人是陆时和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
裴笑苦笑:“陆时是个硬骨头,别想啃得动;至于冯长秀,更没戏,他心里眼里只有皇上一人,倒不如想想怎么让人少受些罪。”
北司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专治诏狱,老大叫蔡四,和谢知非有几分交情。
谢知非心念一动,道:“蔡四这人我想办法来走走路子……”
“五十。”
赵亦时打断他的话,“北司我已经命人打点好,他们在里面大罪不会受,小罪免不了。”
谢知非与裴笑对视:他手脚竟然这么快?
“季陵川罢官,我就感觉不太好,为防万一,便先命人打点了一些。”
赵亦时垂下眼睑,“我父亲的性子天下有目共睹,无论是谁,哪怕是张家,他也不会出手救的。”
“贪腐已经坐实,还有什么可审的?”裴笑问。
赵亦时冷冷一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真正要动的,是户部,是我父亲。”
谢知非和裴笑虽然猜到了,但依旧愕然。
太子和汉王之争,是大华国官场上众人皆知的一桩事。
两人本是同一个娘生,但长相,性子却是一南一北,完全不像是亲兄弟。
太子长相肖母,身形肥胖;
汉王长相肖父,英俊非凡。
太子喜文,看到刀啊剑啊的就头疼;
汉王好武,平日里弓箭不离手,十分擅长骑马打仗。
太子性格平和仁善,做事不缓不慢,有理有据;
汉王争强好胜,行事雷厉风行,没有半点妇人之仁。
按理说太子居长居嫡,不管哪朝哪代的规矩和律例,他都是妥妥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
但太子有一个致命弱点——腿疾。
换句话说,太子走路是跛的;
说得更严重一点,他就是个残废。
大华国未来的继承人是个残废,这让皇帝心里生出一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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