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含笑摇头,不以为意道:“呵呵,正浩说笑了。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此战之胜早在出兵之时便已确定,我等将帅之职,仅在保证计划不至走形落败而已。如今不辱君命,心想事成,却也算不得什么惊人之喜。”
祖逖能做到宠辱不惊装十三,血旗军兵们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尤其是苦战半天的外围骑军们,他们已在总攻之前,于品字阵内陆续更换了体力更充沛的备用坐骑,此刻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以军曲为单位,嗷嗷叫喊着追往了一头头军功。
相比血旗军的上下振奋,宇文胡骑们就属惶惶然丧家之犬了。慌不择路的逃亡群中,西北方向最前的某一股胡骑,便属早已丢了纛旗的宇文悉独官及些许部族高层。毕竟有着良好的马匹配备,本也呆在战场边缘的他们,在五千属骑的护卫下,倒也轻松逃离了险地。
“直娘贼,废物,简直都是废物!”不知逃了多远,眼见后方已无声息,宇文悉独官这才缓缓放慢坐骑,怨天尤人的骂道,“血旗军,华国,还有纪贼,无耻之尤,简直都是无耻之尤啊!”
“大单于,我等接下怎办?若再这般奔逃,就要前往漠北啦。”不待宇文悉独官发完脾气,右贤王宇文斯律便凑前急声道。
“漠北?对,漠北,我等去漠北,血旗军总够不着那么远吧。”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宇文悉独官连连点头道。
“大单于不可,若是这就离去,我宇文部便将再无东山再起之可能了啊。曲云叔父此前被遣往昌黎集结辽河下游的兵马,当能凑有五万牧骑,我等只需收集亡散,征募边远部落,当还能够凑出五六万,合兵十余万,尚可与血旗军一战,至少也能另地立足啊。”宇文斯律面色大变,急声言道,历经此败,他已不见了往日的骄横自负,反是多了一份务实。
然而,宇文斯律话音甫落,左贤王宇文乞得归却是惶声叫道:“如今血旗军十数万大军杀入草原,所向披靡,右贤王,你让大单于留在险地,莫非有何不臣之心?”
语文斯律闻言大怒,勃然斥道:“乞得归,是某有不臣之心,还是你败后胆丧?我等若是就此逃离故地,岂非大好基业悉数拱手送人,大单于即便去了漠北,手无兵马,又何以在群狼间立足?”
“好了,别争了!本单于继续西北而进,沿途收集亡散,游击待机。”宇文悉独官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可留可逃、较为安全的折中去向,继而满是鼓励的看往宇文斯律道,“右贤王忠勇善战,本单于便命你就此南下,一路收集兵马,无需硬碰血旗军,最好与曲云叔父一道,将大军带来,以便我等退入漠北。我宇文部他日东山再起,就仰仗右贤王啦!”
“大单于,只怕某威望不足啊...”宇文斯律哀嚎一声,就差哭出来了,谁不知道此时南下收集亡散,简直就是在替宇文悉独官的北逃吸引火力呀。
可惜,不待宇文斯律再行分说,后方已然传来隆隆蹄声。宇文悉独官再不啰嗦,随之催马离去,其余宇文首领亦跟着仓皇而走,风中仅仅留下兀自飘零的宇文斯律,以及宇文悉独官的临别寄语:“斯律,说你行,你就行...”
日落时分,宇文部单于廷,喊杀声已然止歇,一对对趁胜掩杀的血旗骑军也陆续压着俘虏返回。战果统计出来,东路军付出了过万精锐的伤亡,一举击溃了语文不临时拼凑的单于廷主力,夺得五万帐老弱牧民,以及大量的牛羊财物;只是,草原征战易溃难歼,十万宇文骑卒,仅仅战死三万,俘虏两万有余,尚有四万余人逃之夭夭。
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夜休整过后,祖逖立即派出四万骑军,四向征讨宇文腹地根本不及带着牛羊逃离的一应部落,随之广传的还有华国的一应政策,主动投诚的杂胡定为华国平民,不再抵抗的宇文部落定为从民,但敢反抗亦或逃亡者贬为奴隶,故有奴隶皆升格为从民,而自愿报名且被擢进入“革面军”者,则可享受血旗辅兵待遇,且举家暂享平民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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