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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算数

倒是如她所愿,进了文选司,只是却不是真正办事的人。那文选司的刘郎中睁着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可馨很久,尤其是在她脸上的青痕的位置停留,然后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文选司都是文雅之人,怎么多了你这样的异类,唉,若非你是别人推荐来的,我非要你去那司勋司不可,那边总管死人的事,你去可不正好?”

可馨心中恼恨这郎中以貌取人,说话难听,但是面上却是一脸讪笑,貌似忠厚。刘郎中感慨了一番道:“也不是我容不得你,想想我们文选司可是经常有机会见到太尉大人的,太尉大人那是何等的人才,若是看到你这样子……唉,也罢,你就做个抄写吏,也算是混碗饭吃。”

抄写吏,就是把官员们的折子或者上边下发的各种命令抄写个副本,倒是个闲职,只是,如此一来,是断断没有什么机会结交官吏的,自己岂不是要埋没在这堆如山的折子中?等到挽尘来,恢复容貌,以他的才学,自然会让人另眼相看。但是,可馨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在挽尘来之前,替他做一点事情,结交一些可用之人。

可馨被人带到文选司大院内一处偏僻的小屋内,那里面奏折堆积如山,可馨默默在桌旁坐下,长吐一口气,暗自给自己鼓气,没关系的,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一定要忍住,相信马上会有转机的。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那个贵公子郑珂啊。

可馨眼前顿时出现了那个一脸俊秀却张狂的脸,一个自己用一只土鸡和烤鸡蛋换来的朋友,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看来是要打听一下这个太尉的表弟,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因着这样丑脸,文选司的同僚初时看到她都有点不爱搭理,但是可馨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只是一个劲地礼貌对待,见到人客气地打招呼,也并不刻意巴结,有需要帮忙的也主动上前,渐渐的,大家对她倒也有些好感,至少,不再像初时那么排斥了。

可馨也从闲聊中打听到郑珂果然是萧太尉的表弟,其母亲是萧太尉母亲的胞妹,也是当朝贵妃的姐姐,郑珂的父亲是一个侯爷,他在他父亲死后世袭了这一爵位。如今,因着萧太尉的关系,有时也会在中书省,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职位,也只是偶尔来来,也经常会到吏部走走,但却是吏部人人不敢得罪的。

得知这个好消息,可馨心里顿时沉静了下来,只等那纨绔子弟何时想起来吏部,便有机会相见了。如此,自己倒并没有必要主动去寻他,偶然的相见岂不更好?

不过,如今有一件紧要的事情,那便是要寻一处可以久居的房子。

可馨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又拜别了张简,不忘叮嘱他一心用功为殿试准备,直说得张简雾眼蒙蒙,感激可馨的朋友之谊,眼里的难舍溢于言表。可馨暗自满意,看来两人几日来的沟通还是很有效果的,现在只愿张简能够顺利地登科。

卓亦凡正好也在,站在过道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依依惜别的情景,可馨转过身时,正看见卓亦凡讳莫如深的笑容,她立刻回瞪了一眼,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但愿以后两不相见。”

卓亦凡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也小声地回之:“为什么呢,怕我揭穿你么?”

可馨冷哼了一声,转身傲然离去,至少,她没有再在他的产业下居住,这就让可馨很满意了,至于,那九曲乐坊的环境会不会太过复杂,可馨此时尽力不再去想。

可馨出了升云客栈,却有点迷茫,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九曲乐坊可以去了。

九曲乐坊前,灯笼高挂,照得堂前一片光亮,可馨心中一紧,大晚上的为什么这么亮,难道这里真的像那些人说的,可能在做一些其他的生意?

可馨有点忐忑,这时却看到老板娘正好走了出来,一看到可馨,大嗓门说道:“唉呀,伊相公,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认路,所以让人特意把灯点的亮一些,我们平时只点一盏灯笼的,唉哟,又浪费我的烛火钱,快点进来吧,我的丑相公哟。”

原来并不是有什么别的生意,可馨放下了心。原来,这明亮的灯笼只是为了等他前来,可馨原本有点慌乱的心顿时一暖,老板娘的这声丑相公,在她听来,并不觉得讽刺,却倍感温馨。

“来,来,我带你到你的房间看看,保管你觉得值。我们可是只租了你一个客人,原本是想多租些的,空余房间还多,可是上面突然又不许了,唉,真是的,总是再变。伊相公,你这次可是占到大便宜了。”老板娘一边领着可馨向里面走,一边唠叨着。

可馨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捡了个大便宜,房价还算便宜吧,只是,白天商定的时候,老板娘却非要求预付半年的租金,而且可以在总数中减掉半两。于是,可馨咬咬牙,预付了半年的租金,便宜是便宜,只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都要住在这里了。

乐坊里还算挺大的,前面是为客人演奏的地方,后面才是供人居住的后院,前庭和后院之间好像还有个小花园,因为天色太暗,可馨也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还是比她的预期要好一些,毕竟如果单租一个宅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条件的。

“到了,到了,伊相公,你看这个房间,这可是空房间里最大的一间呢,原是个当红的歌姬,后来嫁了人,这房子就空下来了,很大很雅致,伊相公,你一定会喜欢的。”老板娘打开一间房门,没有进去,站在门边,深有感触,仿佛又看到以前乐坊热闹的时候,如今,却是萧条多了。

好啦,可馨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午后的昭阳殿内,浅紫色帷幔被和暖春风轻轻拂过,销金兽首吐出袅袅伊合香,笼在光线晦暗的昭阳殿内,更催人入眠。

我手肘半倚在棠棣色暗纹引枕上,手中的紫竹骨扇有气无力地扑扇,难掩面上倦容。坐于下首处的夕和夫人却丝毫未察觉我的疲倦,神采奕奕地与我谈及洛宁公主出嫁的筹备情形。皇后的职责,大抵就是每日如此消磨时光。

夕和夫人不过三十五六光景的女子,言语却琐碎如七旬老妇,一一仔细叙述洛宁公主的妆奁。而那日负责公主妆奁的胡尚宫来我这儿,也仅仅是把洒金礼单与我过目罢了,夕和夫人却仿佛恨不得将金银玉器详细与我念叨一回。

然而转念一想,毕竟她膝下唯有一对双生女儿,长女出嫁,她忧心也是情理之中,对她的厌嫌也消去大半。

好容易熬过半个时辰,夕和夫人却仍言无止尽,我倦意难挡,只好委婉言道:“夕和夫人初次嫁女,想必劳累不堪,该回希乐堂多休息才是。”

“皇后娘娘如此一说,确实是有些累了,但心底总是高兴的,”话虽如此,夕和夫人脸颊上依旧是明快的笑容,“臣妾今日方才体会到,当年郧国公主出嫁时娘娘的幸苦,何况还是远嫁高丽那般山高水远的地方……为人母者大抵一辈子都不能放心吧。”

夕和夫人无意之语却引得我将涣散的心思骤然收敛,打断她的话,支起身子一脸困惑地反诘:“郧国公主?我有这样一个女儿吗?还远嫁高丽?”

我记得我的女儿们,九岁的余姚公主还牵住我的衣角让我弹琵琶与她听,淳安公主尚在襁褓中,何时又添上郧国公主,算年纪,也大有差错,莫非又有事瞒我?

夕和夫人话音渐渐敛住,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嘴巴,眼中露出惊恐之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头喃喃道:“臣妾一时疏忽,娘娘,娘娘都已经不记得了……”

是啊,我都不记得了,不消说郧国公主又是我失去的某段记忆。

我的记忆仿佛被人用剪子截去一段,我甚至都不知我如何从越州上林书院入得这九重宫阙,莫名身居至高之地。仿佛一觉醒来,便有人与我说,我是天朝皇后,莫名地膝下便有了儿女,怯怯地唤我母后,我却默然。

而那一刻身侧立着我的夫君,天下敬仰、顾盼生辉的天子,连我都被他那气势惊得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他握住我的手,微热的温度,我却感到恐惧,但不敢抽回自己冰凉的手。

“她到底是谁,”我膝行至夕和夫人身侧,牵住她的棠棣色的宽袖,求道,“夫人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吧!”失去记忆的痛苦没日没夜的折磨我,我虽双眼明澈,却恍如盲人摸索着艰难地生活在宫廷之中。

我需要知道我到底失去了怎样的一段记忆,那些都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然而只要一向宫女内侍们询问过去往事,她们全都躲闪回避。终于一次有个小宫女愿意偷偷说与我听,然而只等我模糊地听到柳皇后、明贞夫人、定妃几个字眼,她便被人唤走。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宫女,询问替我梳头熏儿,她只轻描淡写的说手脚不干净,被赶去掖庭浣衣局了。然我并非垂髫小儿,怎会信这荒谬的搪塞之词,可熏儿的眼神制止了继续问下去的冲动。

夕和夫人惊慌地扯出被我牵住的袖子,道:“啊,娘娘定是听错了,臣妾没说过,臣妾什么都没……”她话音收住,侧首望着一旁的希乐堂掌事女官哲澜求救。

眼看遮掩不住,还是跟随夕和夫人的尚宫哲澜躬身道:“郧国公主乃是皇长女,恭贵嫔刘氏所出,后远嫁高丽,因曾寄养于皇后娘娘膝下,故而夫人才有此言。”

夕和夫人慌乱的点头附和着哲澜,我追问道:“既是如此,夫人方才有什么不敢说的?”此刻我却是狐疑地凝视哲澜,夕和夫人不过人云亦云,并不会拿捏主意。

哲澜是宫中老资历的宫人,进退有度,沉着与我对视,道:“当初郧国公主远嫁,娘娘对公主视如己出,便千般不愿,哀求陛下收回成命,绝食数日,陛下却都不应允,此事便是娘娘心头的刺,夫人才要避开。”

我潜意识并不信,但哲澜的话无懈可击,由不得我不信。夕和夫人一时失言,仓皇弥补后,她恐是怕自己惹来更多祸端,没了闲话的兴致,匆忙告退,甚至将素面团扇遗落在团萱草纹锦垫之上。

欲让宫女送去团扇,唤了几声,并无侍女应答,想必都躲去偷懒了。我枯坐无聊,索性便亲自追了过去,却在墙隅听得夕和夫人主仆二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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