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算是我亲自挑中的。”许哲玮说话时声音懒懒的。
“你放心,几年后我也要成为女强人,说明你没看走眼。”周韵肯定的点点头,然后起身利落的收拾干净桌上的打包盒。
许哲玮依旧猜不透,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别的原因,让他觉得周韵特别的认真,清澈的眼眸散发着女性独有的美,而所有女性里,他只想摸索她一个人的美。
这一刻他才觉得对周韵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算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她在追求什么,她的认真来源何方,而她对他的感觉,是否与日俱增着。甚至,他无法得知,周韵对他是否有着异于任何人的特殊感觉。
此时,马路上昏黄的灯光为夜行人点亮,市中心的路灯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小路背着斜肩包等车,她身后是一家大型的tiffany造型。小路就职的公司是国内新成立的服装品牌,听说老板兼总设计师是一位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的私生女。这个八卦是出自于她同事的口中,而小路打算今晚回家就查查更详细的资料。她们公司的服装有一大部分是需要出口国外,贴上“madehina”的字样,但毕竟是刚起步的公司,他们这些基层员工更是上班如打仗似的拼命。
小路幸运的赶上今晚的最后一班公车,车上乘客稀少,全然不见白天拥挤的壮观景象。她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晚风倒退着划过她的脸,打乱她的短发。她着实累,每天呆在仓库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睡眠时间,眼皮沉沉的合上,然后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尽量不让自己睡着。
在周韵的印象中,小路是一个永远都不知疲倦的青春美少女,就算每天加班至深夜才回家,但精神还是充沛。
小路一进门就看见屋内灯火通明,周韵抱着一本厚字典坐在地板上利索的翻阅。桌上放着笔记本,明亮的光线打在周韵脸上,只觉眼前的女孩有着固执的执着。
“嗨,小路,你才回来啊?”周韵听见开门声抬起头,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眼睛乌黑澄亮,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恩,你还在工作吗?”小路脱了鞋就挤到周韵身边,闻到一股沐浴露的芬芳,她下巴支在周韵肩膀上,累了就找个人来靠一靠,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不算是工作啦,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和我所学专业沾不上边,许多专业词汇都没见过。有时候秘书长发派下来的文件,我都无从上手。”周韵说时小嘴一嘟,眼里闪烁的光芒仿若今夜的星辰。
“你工作压力大吗?”小路闭着眼睛,呼吸已经越来越均匀,而讲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些许。
“还好,领导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咯。哎……我问你一件事啊。”周韵扭头一看,小路已经睡熟了,大半个身子依偎在她身上,把重量全部托付给她。
第二日周韵早起,做好了早餐再去把睡梦中的小路叫醒。小路洗好脸走出卧室,已经洗去全身的疲惫,新的一天总有新的面貌。小路就是这样的女子,于是斯佳丽的名言便成了她的座右铭。
时间尚早,两个人悠闲的吃着三明治,喝着牛奶。这间租来的小屋虽旧,但两个人的世界是这般温馨。
“小韵,你说我还喜不喜欢安净?”小路问的坦然,周韵不由愣住。一年多来,这个名字已经快在她们口中绝迹,以为只要不提,一切都没发生过。
“干吗,你又遇见他啦,千万别告诉我你们将重燃爱火。”周韵语速极快。
“没有,我就是问问。上次碰见之后,我已经梦见他三次了。”
“原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周韵拖长尾音,听得小路直抓狂。
“去,这么土的话也亏你说得出口。”小路摆出鄙夷的架势,周韵也嘴硬:“那你说文艺点的来听听啊。”
“我们的重逢场景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的台词‘世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小路扮花痴状,一脸的深情。
“好吧,不愧是庄小路,没人能比你更酸我。”
“干吗啦,我的恶趣味就是能把电影情节联系到实际。”
“那天我还以为你遇见他会陷入悲伤的往事中一蹶不振,看来能开自己玩笑了,是不会有事了。”周韵撇撇嘴,得意洋洋的看着对面的小路飞过来刀子似的眼神。
“哎……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只把悲伤留给自己。”小路笑着说,却做了个伤痛的表情。
“我恨安净。”周韵咬牙切齿的说。
“我都不恨,你恨什么?”
“他一会儿把你变疯子,一会儿又把你变文艺姐,折磨的是我啊。”
“算了,不提他了,我的心在痛。”小路爱开玩笑,这样的半真半假让周韵捉摸不透她真实的心灵。
两个人无言了几分钟,小路问周韵:“他一直在我心里,你说我傻不傻?”
周韵先是点头,复又摇头,之后又笑着调节气氛:“你该打个热线找万峰老师解决疑难杂症。”
“没用,估计也就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挂断电话吧。”
一顿早饭,从未如此丰盛过,以往只是在街上匆匆买一份早餐,然后挤在地铁里埋头苦吃。
周韵不懂爱情,就算看遍了电影里、小说中所有关于爱情的情节,她依旧未尝过真实的爱情究竟能带给一个人怎样的欢乐和难过。这一刻,她不得而知,小路是不是傻子。
这个城市的秋天模糊得很,仿佛当中只隔着盛夏与深冬的一条交界线便一恍而过,算是走个过场罢了。十一国庆,全国放长假,周韵望着车窗外面喜庆的气氛,自己则被安排来到新金桥路上的一家星级酒店上专业培训课。
一同来的都是公司各个不同阶层同一职位的文秘工作人员,而三十三层只来了周韵这个新手。巴士车的前后左右都无熟人,于是她闭着眼睛听电台。
一个电台女主持的声音很有磁性,读着四面八方发过去的短信。周韵专心聆听,有一位听众这样说到:“我回想走过的每一年,最快乐的那一年不是自己赚周最多、不是自己梦寐以求去到曾经最向往的北欧城市旅游,而是和初恋情人牵手走过大学校园的林荫小道……”
周韵差点以为发信的人是庄小路,主持人接着说:“一首梁静茹的《最快乐那一年》送给这位朋友,希望她最快乐的那一年,永远保存在她心中,一个人品尝,一个人回味。”
周韵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歌词写得那样真实,当年小路和安净的点点滴滴她都有看在眼里,小路才不是傻子呢。她领悟到,关于爱情,谁都没资格说谁是傻子,包括自己。
入住酒店,周韵与同行的名叫培培的女人住一间房,两个人相互介绍一番就当是朋友了。培培是相当讲究的H市女人,周韵看她的外貌打扮还有手头上正在整理的一堆化妆品约摸是三十岁上下。
到了规定的时间,她们乘坐电梯到大堂等候。周韵见到丁秘书正与一位穿着朴素的男人握手,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走近后,周韵与丁秘书打过招呼。等了不到三分钟,其余人一一报道,丁秘书这才把身旁的男士介绍给大家。
“你们好,这位徐指导是本次培训课的老师,请大家相互尊重与进步。”丁秘书说完后朝徐指导点点头,示意讲话结束。而周韵第一个拍手鼓掌,她已经习惯了学校里的那一套,每当领导讲话完毕都应鼓掌,这是基本的礼貌。随后掌声越来越响,丁秘书维持着永久不变的笑容。
徐指导是地中海,身材矮矮胖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他随意的挥挥手,声音浑润通透,尽管带一点点天生的沙哑:“不必这么拘束,心态要放松。”
“徐指导,我带你们去十二层的会议室,您看如何?”丁秘书征询意见。
“行,那上去吧,不耽误大家时间。”
周韵等一行人入座之后,丁秘书便退出。徐指导先是下发给每人一份文件,大屏幕上有做得比较精致的PPT放映。
徐指导谈吐风趣,他站在大屏幕左侧显得更矮胖,微微走动的身影在屏幕上一晃一晃,他的开场白便是:“秘书工作是个筐,什么问题都能往里装。要我说,其实刚才下发的一些资料都是纸上谈兵,你们想了解,百度即可。”
这番话引来一阵附和声,周韵也轻轻的笑起来。徐指导讲话方式很随意,相反教学思路极其有条理,周韵越听越津津有味,比起那些专家们的演讲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指导,我有一个疑问。”培培在自由问答时间举手,看样子也是被徐指导的诙谐笑开了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请讲。”徐指导做了个请的手势,此时他已经走到会议桌边,双手撑着台面。虽说是开着温度偏高的冷气,他的额头却已经湛出汗来,顺着脸颊两侧滴下来。
“你之前有说,秘书是领导的智囊,那万一参谋出错,是谁的错?”培培站起身,其余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听别人说话或是自己说话,都要抓重点。你们做秘书的能够具备这一点,一定不会吃亏。你也说了你只有参谋的份,最终犯错的人才称得上错。”徐指导唾沫横飞,却字字在理。
“不过,你成天抱着我刚才给你的答案而当秘书,你必定不会是个好秘书。”徐指导补充了一句,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茶。
“徐指导,我也有一个问题……”就在接二连三的疑问中,上午的培训课也差不多了。
午餐相当丰富,“蓝烁”的经济效益从侧面也能反映出来。徐指导仍是喝茶,而各个美女同事都想敬他酒喝。后来他招架不住,还是让服务员开了瓶价格昂贵的珍藏好酒。
下午的课是学一些较常见的秘书需掌握的礼貌,徐指导说:“书面内容不过一页纸张,明天就得模拟场景,实地验收成果了。”
吃过晚饭,周韵和培培两人出去逛街。这条路上并无什么服装店,公路两侧最多的不过是快餐连锁店或公寓楼。
气候宜人,此时人行道上人流量很多,周韵左右张望,竟是外国人比Z国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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