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对你这样吗?”许哲玮轻笑,身前的女人自己的事都没管好,还有空去管人家。
周韵瞪他一眼,十分不满他给出的答案。其实她很想说,当初司言亦还在大马路上对她吹口哨呢。
红茶入口温润,香浓芝干滑腻香甜,背景音乐放着刘若英的老歌,淡淡的悲伤和坚强融化开来。有人说过,用一首歌思念一个人,那么,许哲玮是她心底的哪一首歌呢,她得慢慢耐心找寻。
许哲玮一只手臂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五指舒缓的垂着,他在外人面前很少放下任何戒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沉默时也不会显得冷场,毕竟还有音乐填充心房。
周韵近距离的盯着许哲玮清俊的容颜出神,她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出国留学那条道路,她在乎许哲玮,只想站在他最近的地方,感受到他的喜悦和忧伤、成功与失落。
假若,能够放手爱到没有遗憾,她想她是可以豁出去这一次的。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带给她强劲有力的心跳,也曾让她难堪到想一辈子都不要理他的冲动。原来,自己的感受,早在之前就被他牵引,直到吵过了无数次,别扭了无数次,两个人才觉得此刻拥有远远满足不了自己无尽的空虚和贪恋。
“别看我了,看多了会厌倦。”许哲玮轻笑,歌声若隐若现总飘过他们这隐蔽的角落。
“不会的。”周韵也对着他笑,这样美的一个男人,看多少遍都不会厌的。真怕有一天,再也看不到这样深刻精致的脸孔。就像歌词里唱道“只能靠听说,各自爱着……”
这句话足已让许哲玮放下所有的姿态,他开始后悔,以前在乎她的时候,没有坚决的去争取。最可恶的还有不惜对她冷言相对,让她很难堪,总是让她放弃骄傲的低下头。
许哲玮安全送周韵到家,夜里很静,车内不可闻风的声音。许哲玮侧过头,淡淡问:“要不要来一个kissgoodbye?”
“不要,晚安。”周韵拉开车门就离开,想想他满嘴的烟酒味、咖啡味、男性天然的荷尔蒙就一阵怕。
谁说冷漠的男人难现激情,爱对了人,他可以比谁都温柔。
回到家,小路已经洗漱完毕,一看周韵红晕的笑脸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蜜友间的八卦时刻又到来,小路拉着周韵坐下来,假装生气的责问:“有了男朋友居然瞒着我,该当何罪?”
“没有啦,就是前几天才开始的嘛,你天天加班到深夜,就拖着忘了说。”周韵有事不会隐瞒,她也不给小路反驳的机会,也是假装生气的问:“你说说你自己,今天和司言亦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觉得和他还满聊得来啊。”小路微笑,顺势抱过一只抱枕,看来今天的谈话时间要很长。
“你别告诉我你们有发展的可能性,之前你和安净的误会都解开了啊。”
“解除误会又不代表重新开始,你知道吗,他快结婚了。”小路淡然的讲,仿佛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脸上没有太多悲伤的表情。
“怎么可能?”周韵难以相信,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是真的,婚期好像是下个月吧,新娘不是我。”小路推推呆住的周韵,其实她真的已经释然了,他们错过最好的时光,走不到最后只怪自己与幸福背道而驰。
她弄丢了安净,现实比梦境残忍,分开了总有更好的人来替。她想祝福他过得更好,她也记得,他们曾牵手走过那一条小路,微风扫过发尾,他们的手心都渗出薄汗。欢声笑语轻易的回荡在耳边,环绕着、捆绑着,可惜过不了一辈子,小路也不想守着回忆过这一辈子。
“就算新娘不是我,他还是得成家立业啊,他未婚妻比我漂亮、比我为他付出更多、而且家庭也可以帮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我为他高兴。”周韵无言,小路继续讲,犹如实习记者那般洞悉一切,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掉出眼眶,一颗、两颗,止不住。
“就是以前和左觅有染过的周思岑,上个星期还宣布,结婚之后会退出演艺圈。”
“她是我爸的继女。”周韵补充,尽管这样的关系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小路吃惊的看着周韵,泪眼朦胧,然后说:“除夕那晚,安净还打我电话的,我们聊了一会儿,那时候我就确定,我和他到此结束了。”
“我不是很难过,我们断得很彻底,他估计不会邀请我出席婚礼的。你的话说什么也得去吧,别拍照给我看了,我怕自己没素质的抱怨新娘没我漂亮。”
“你刚才还说她比你漂亮的。”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去洗澡吧,挺晚了,我明天还要加班。”小路打了个哈欠,拥有这样能屈能伸的个性,真是上天赐予最宝贵的礼物。
周韵抓着抱枕,闭上眼,老旧的画面一幕幕凌乱的略过眼帘。记忆总是最锋利的武器,她一直记得,当年的安净可以随意的移动步伐,跑跳都自如,如今双腿已经脆弱到被人轻轻一撞就疼痛不已。她也可以想像,安净距离生死一线的躺在病床上时,她能做到的不过是为小路发出去的那令人绝望的五个字。
青涩与无知的岁月,应验着那首《可惜不是你》的歌词而渐行渐远。终究,我们要在下一个路口,遇见另一段人生,然后遇到多年后的自己。偶尔回想曾经的自己,难以形容那滋味,苦涩与甜蜜交织,后悔与执着参半。她不会消失的记忆陪同着一起见证,年年月月如风般的恍过,忽冷忽热。周韵想,她是怀念过去的,偷偷的、珍惜的、沉溺的……不然她不会等到夜深人静时,独自泪流满面。
经过了心里的狂风暴雨,窗外太阳依然照耀大地,周韵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深呼吸。
她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泡一杯热茶暖暖身子,舒适的午后,慵懒的人生此刻最惬意。不过没等她享受够,便接到了许哲玮的电话,居然让她跑去公司拿一份文件送去他家里。
周韵只得换上衣服,拎起包出了门,拉开底楼的铁门,厚厚的阴冷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空气里飘浮着雨丝。她顿了顿脚步,折回楼上拿伞。
公司里有零散的人出没,一副很忙碌的加班场景,她突然感叹,赚周比生活积极。
许哲玮只是很含糊的让周韵拿某份蓝色文件夹,可惜桌上摆着许多蓝色的文件夹,具体还有深蓝、韵蓝之分。她拨过去电话,根据他的描述,确认无误后才敢挂电话。
“司机在公司大厅等你,是不是下雨了?”许哲玮问,今天他睡到自然醒,躺在床上睁开眼就拨通了周韵的电话,好想见她一面,怕她找理由拒绝,思来想去还是用工作绑牢她。他是自私的,面对在乎的人,用一点点无伤大雅的手段,又何妨。
“恩,很小的雨。”周韵锁了门,便对芬打打招呼走人了。
车子驶进许哲玮的家,天空已经阴霾,倾盆大雨直往人身上浇。周韵撑着伞冲到屋檐下,许哲玮早已把门打开,今天倒是没有管家招待。
男主人穿着很休闲的居家服,方格衬衫和宽松牛仔裤的搭配,许哲玮似乎偏爱这种风格,屡试不爽,况且每次都很亮眼,简洁中照样吸引人眼球。
“进来吧。”他半侧身,也不用周韵换拖鞋,真是公子哥的派头,不管别人拖地有多辛苦。
“我还是换一下鞋吧。”周韵站在门口,许哲玮只好打开鞋柜,从里头翻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给她。
“你这里怎么有女士拖鞋?”周韵无意问了一句。
“管家准备的。”
坐到沙发上,周韵从包里抽出文件给许哲玮,他装模做样翻了几下就扔到一边。然后,两个人悠闲的喝着下午茶,聊聊天。
“我们下五子棋吧?”周韵想找点事情来做,不然浪费大好光阴实属不道德。
“我去楼上拿棋盘。”
“那去楼上下。”周韵跟着许哲玮一同起身。
许哲玮打开房内的灯,窗帘没有拉上,窗外雨势很大,放眼望去,整个城市被冲刷的泛白。周韵喜欢坐在地板上,况且许哲玮房间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暖气有些闷,她脱掉外套,之后专心投入在棋局中。
两个人技术都不差,一盘棋下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许哲玮甚是意外:“看不出来你倒不是菜鸟级别的。”
“你敢小看我!”周韵瞪他。
雨声很清晰,窗外暗得疑似提早天黑,周韵左手撑头,思考着下一步该走哪一格。她发现了,虽然她不算菜鸟,但许哲玮绝对是高手,之前肯定是让着她的,现在是步步紧逼,周韵皱眉,已经连输四局了,怎么说今天也得扳回一程。
输到第七局时,周韵垂头丧气,泄了气说:“下次再来,今天已经没希望了。”
“输这么多总得有点惩罚吧,过来。”许哲玮也是坐在这套沙发上,那时的他高贵的像上帝,指尖还夹着烟。今日的他,语气温和,虽说还是一脸的不近人情,但至少是不同的。
周韵乖乖的走近他,很无赖的伸直腿躺在他身上,头枕着他的腿,沙发十分宽敞、柔软。周韵仰着脸对着他无辜的笑:“不要啦,你之前也没说输的人要接受惩罚啊。”
“你这样算不算勾引我?”许哲玮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又滑又嫩,一如既往的不施脂粉。她就是这点与众不同,不化妆反倒是更清丽,化了妆也只能算更妖娆一些而已。
许哲玮故意直起身子,微低下头,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完整的周韵。周韵吓得立刻把头缩进他怀里,不停的笑。
“周韵,你不要再扭了。”许哲玮轻拍她的背,又揉揉她的发,一点都没有长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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