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A是正宗的B,基于在我平时的教育下,总算学会了不少简单的中文。
我整顿了一下暂时混乱的心情,大概是放纵自己了太久,暂时没了压力就开始要胡思乱想。我一口一口把咖啡喝完,正想起身回家,对面忽然坐下一位不请自来的美女。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看她样子像是有备而来。对方是肖颖,我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拿起拎袋就往外走。
“裴诺,你给我站住。”身后对我紧追不舍的肖颖用凌厉的声音叫住我,我不去理会。
片刻,她从身后一把拉住我,路人纷纷投来小心翼翼却正大光明的眼神。
“你和你继母两个人不断的来打拢我的生活,但是,效果好吗?”她和我差不多高,如今的她比大学时打扮的更妩媚,似乎每次亮相都是浓妆艳抹,把原本真实的自己遮掩得面目全非。
她不露神色的打量我手中的拎袋,一副鄙夷的表情没有任何隐藏的传达给我。
以前总是肖虹找上我,无非是伸手借钱,这次对象换成是肖颖,我还真是不适应。两个姓式都如此巧合一致的“母女”,我摇着头暗暗在心里苦笑。
“你爸答应给的十万呢?”肖颖不拐弯抹角,直切主题,是她一贯的作风。
“支票在我家里,要跟我现在去拿吗?不过自出票日起好像超过不止十天了。”我温吞的告知她这个事实,我并非善良的女人,自认为与我无关之人,闲事少管为妙。
“你还真是不要脸。”肖颖冷笑着骂我,声音不轻,又引来路人一阵关心,走过我身边时便不由自主多看我两眼。
“要脸的人不会死皮赖脸的乞求别人给他钱。”在强者面前,我从来不势弱,再说我又不是欠她的,凭什么无缘无故被她骂。
“你是在骂你妈吗?”她站在街头大笑,一时半会儿还不停下来。
“我泛指这种类型的人。”说完,我加快脚步往前方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和她耗下去不过是浪费自己时间,何必。
她似乎不准备放过我,等我到公寓楼下时,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受不了这种情况接二连三的发生,如果每天我都活在像是被人追债的日子里,我相信不用多久我便会崩溃的。
“十万。”她简明扼要。
“精明如你,怎么会如此天真。给你钱?你是我的谁啊?”我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的说出口,生怕她听不懂似的。
“只要你不嫌丢脸,你妈会天天去你单位问候你的。”说完,她潇洒的转身,高根鞋踩出的尖锐声响,离我渐行渐远。
远到,令我记起,她曾是我来到上海,认识的第一个最好的朋友。而此刻,不说反目成仇,也是朝对方攻击着最恶毒的话,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
回到家先冲了个澡,又窝在床上听音乐,闭目养神最隐蔽性又是最安全的行为便是放肆的走神。走神到最后,导致我前秒还跟着轻哼那首《叶子》,后一秒便进入了梦里。
我讨厌活在压抑中,似乎从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真没想过,会有一天,我的生活会乱成一糟,然后再想方设法用任何方式去弥补,包括妥协。
新的一个月,后半年里新的启程,房东太太准时来收房租。
回到工作岗位时,在电梯或是走廊碰到的同事,每个人都很客气的向我问候。
我一如既往的带着好心情工作,连翻陈旧的录影带都是一件美好的乐趣。
中午和几位同事一起坐在员工餐厅用餐,我们正讨论机遇和实力拥有哪个更实际的话题。
周凡今天是直播的早间新闻,其实我们在一起都不是淑女的人,交谈时不会刻意放轻声量。当然,她是主持人,声音是很好听的。
“我看最好的就是机遇和实力兼备,两者单列,那么就是实力更有用了。”周凡说道。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看只能一切随缘。”说话的人是台里的摄影师大余,上次外出采访许松伟先生的时候就是他拍摄的,现在我和他的工作也会沾点边,渐渐熟悉起来。
“大余,你说的好像看破红尘似的。”周凡笑着接话。
“不看破不行啊,我正耐心等着上帝为我准备的一个宝贵机会呢。”
“说的对,就像林妙可,现在拍个广告,身价媲美张子怡了。”我感叹。
“是啊,现在九岁的孩子学音乐学唱歌的多了去了,偏偏被她遇上这么个喜事。”周凡摇摇头接话道,大余很赞同的点头。
“所以说,上帝是偏爱她的。”周凡笑着再道,我和大余也笑起来。
回到办工区域,马编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先是疼爱有加对我问候一番,诸如开刀情况是否良好,目前会不会出现身体不适之类的。我一一简单的回答,然后他分配给我照常的工作。
翻录像带已经是我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调出来某些镜位和画面的后期工作也得做,然后把拼凑起来的瞬间做成一个纪录片,每周两次的半小时,好像收视率还颇高。
工作之外,我其实很少关注体育新闻,自己的电视台我也甚少观看。在我休假的一个月里,台里收视最高的要属马编的名人访谈节目。意料之中,现在的观众总是对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或是成功人士偏爱有加。无可厚非,有钱、有名本身就已经够有看点了。
马编是记者出身,之后解说足球比赛,一举成名。现在算是台里最资深的足球评论员,除了最新开设的名人访谈节目,他还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一个栏目,每周一次,一个半小时里概括到体育各层领域的新闻。
下班很准时,我的工作量暂时不算大,于是理好东西走人。
道路上已经堵满了车,大大小小的车辆组成长长的车流,然后停滞不前。从这里走一小段路就是地铁站,这条路线是我最常走的。
微风夹杂着汽车排出的尾气,又将温度升高了好几度,我捂着脸隐藏在人群里。
“小诺,我要来求你几次,你才肯帮帮我?”肖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嘴唇略微泛白,眼袋深深的,一副很憔脆的模样。
是啊,我都已经二十六了,她也是随着时间的滚轴而慢慢老去着。
“你求我几次了?”我和她靠边站了点,这样反问道,不是不难受的。
她愣了半会儿,应该是在回想吧。我不等她回答,接着很冷静的开口:“没用的,你家的事与我无关,你再想别的办法吧。”我委婉的拒绝,有些狠话不应说太多,因为伤人。通常到最后,最受伤的反而是自己。
我小跑着进了地铁站,不再听她接下去讲些什么,街上也相当的嘈杂,任何声音都混合在了一起,吵得耳朵生疼。
从小没有母爱我也认了,但如今的场面,情何以堪啊。
高峰时间的每列地铁都挤了满满的人,每个人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每当提示音想起,还有人匆匆跨进地铁门的。我独自坐在黄色休息椅上,好像比他们都悠闲,思想随着轰隆的行驶声而放空。
包里的手机在震,拿出来一看,没想过许柏辰还会再联系我。
“喂。”等地铁的人层出不穷,从楼梯、电梯下来的更是一批接一批,周边很吵,而我尽量压低声音。
“你在哪里?”
“陆家嘴地铁站。”
“我们见个面,我过来接你。”
他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很利落的挂了电话。我只得从座椅上起来,然后出站。
外面的天气真是热,水蓝色的天空飘浮着自由的白云,有点像童话故事里描写的画面。
许柏辰和我去了一家很安静的餐厅用餐,那里环境优雅,没有人大声交谈。播放的音乐有股悠远的距离,仿佛远在天边,却又莫明其妙的印在心里。我跟着他一路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包厢。
我发现我现在能平静的面对任何人,所以坐在他对面没有紧张的感觉。他与我一样,眼波平静,我们各自都不发一言,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服务员把菜上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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