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真真感动地把我拥入怀中:“雨霏,果真还是你对我最好,比我妈都记挂我。”
我的脸开始微微发烫……
“怎么回事?居然害羞了呢?哈哈哈哈哈…..”邱真真指着我的脸,“瞧你这脸
红得……红得跟那啥似的。”
“跟啥似的?”就知道他会比喻成猴子屁股。
她止住笑,捏着我的脸:“跟水蜜桃似的,真的,你瞧这小白毛毛也像。”边说着,还边把眼睛凑到我的脸上,用指甲来夹我脸上的毫毛。
她这架势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真真,别闹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快饿坏了。”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东拉西扯,总是想拉扯到“正题”上来,但是每当有机会接近“正题”的时候,我又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破绽。
最后我狠狠心,做了一个深深的深呼吸:“真真,你可真是好福气,我昨天在报纸上看到夏风公司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在全省同行业又居首位,可喜可贺呀!不过最最开心的就是你这位夏风的老板娘了,可真是旺夫,夏云帆这下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邱真真冲我调皮一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还不叫成功,那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成功嘛?”
“对夏云帆这个野心家来说,万里长征这才刚刚迈开了第一步,今后的路程还有很长很长,且多风多雨多艰险。夏风公司也只是在今年小荷初露尖尖角,之前稳居销售榜首的是谁?”
“是谁?”我假装不知道。
“许凯公司呀!前些年许凯的一哥地位可是雷打不动的,不过貌似他们公司内部最近出了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
“嗯……这个嘛……”邱真真欲言又止,“对了,你知道吗?听说许凯公司的那个老家伙许凯已经退休了,现在是他儿子刚刚上任,听说那小子相貌堂堂*倜傥,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内部员工有些怕他呢,尤其是那些老员工。不过……这样的公子哥,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不过,邱真真的这句话提起了我的兴趣,于是忍不住问:“内部员工怕他?为什么?”
邱真真继续发扬她直言快语的优良作风:“你想想看,之前那些老员工,尤其是老干部都是谁提起来的?”
我想了想:“应该是新老板的父亲吧?”
“没错,就是他的父亲。”
“这有什么问题呢?”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你想想看,如果是新上任的老板,谁不想第一时间培养自己的心腹,除掉上一任的心腹,这样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我想了想:“但是……按理说在许凯公司应该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啊,新旧老板那可是父子关系,新老板有必要除去自己父亲的心腹么?再说了,我想新老板刚刚上任,有很多地方还是需要一些老前辈的帮助甚至扶持的,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想要把那些恩人置于死地?”
“其实说除掉他们,也未必真的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可能让他们内退,也可能将部分曾经担任重要职务的人,现在做降职处理,甚至直接安排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然后再做下一步处理。”
这些,听起来貌似有些道理,但是皓泽从未跟我说过,他果真是这么想的?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至今为止,皓泽没有动公司内部员工的一丝一毫,就算是对某些同志不满意,他目前尚未做任何处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担心,难道许凯公司的新主子已经动手开始处理一些人了吗?才导致那么多的人担心自己位置不保。”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关节眼儿上,就算他还未动手,也开始动心思了。他一动心思,下面人就难免不有点儿想法,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诚惶诚恐。而且一代君主一代臣子,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有时候你还没开始算计别人,别人已经开始算计你了。”
我感叹道:“可不就是嘛,一代君主一代臣子,江山易主之时,可真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也难为那些老同志了,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了,在这个时候还得为自己的将来操碎了心。”
邱真真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脸,忽然变得神秘起来:“雨霏,你知道为什么夏风公司最近业绩这么好吗?”
我内心终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但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还能为什么呀?无非是夏云帆经营有道呗,他不单单是你说的野心家,更是一位雄心勃勃的企业家,夏风公司取得今天的成绩,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夏风公司的主子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夏云帆。”
邱真真倒是直言不讳:“其实呀,企业的外部竞争再怎么残酷,都比不上内部出现问题那么严重。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的情况下,想取得一点成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许凯公司纵然能有‘天时地利’来保驾护航,可是偏偏就是在‘人和’这一点上出了问题。”
当邱真真把许凯公司最近在“人和”这一问题上的问题说完了之后,我顿时心都冷透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把我的新产品策划案卖给对手的内贼居然是他!
……
和邱真真分开之后,我心里暗暗想:夏云帆,你千万不要怪我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让我看到了你的污点。正如皓泽说的那样,一个企业想要长盛不衰,靠的是不断努力不断让自己强大,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撑未来的发展,靠坑蒙拐骗的方式来取得成绩,能走得了多远?
我从来没有把谁是行业内一哥看得那么重要,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不管什么行业,能出现百家争鸣的时候,才是最鼎盛的时期,你追我赶的时候,对手的强大也能让自己更强大,除非自己甘愿堕落。
夏云帆,我希望夏风公司能够好好的,更希望你和邱真真也能够好好的。
邱真真上楼之后,我很快打车到了许凯公司的楼下,只是苦于我最近不能走进许凯大门,在许凯最信任的人也只有皓泽了,于是打电话让他下楼。
三分钟之后,皓泽下楼了,拉着我的手,准备走进了许凯大门。
我见状,连忙说:“刚才某人才刚刚说过,如果没事儿我就别来许凯了,现在却又要带我进去,这脸变得可真够快的呀。”
“傻猪,我说的是你一个人的时候少来许凯,可是现在是被我带着进来的,这怎么能一样呢?再说了,我刚才说的是没事儿别来,现在你不是有事儿么?”
门卫依然是上次那个拦我的老李头,这才看到我和皓泽来了,礼貌地鞠躬:“许总好!雨霏小姐好!”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他倒是泰然自若,就好像之前死拦着不肯我进门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皓泽带着我上楼,当我们从人力资源部门前的走廊走过的时候,我们的脚步虽然很轻,但是依然能把梁芷箐给引了出来。
当她看到皓泽身后的我的时候,眼中先是惊愕,然后是不满,目光瞟向皓泽:“表哥……”
皓泽提醒她:“芷箐,这是在公司,注意你的称呼。”
“许总,为什么秋雨霏又回来了?”
皓泽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谁说她不能回来的?我之前就说过了,她只是有些个人的事情要处理,休假了而已,她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皓泽的脚步,往前走。梁芷箐愤怒地看着我,动了的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无奈地跟着我的步子往前走,生怕我逃离了她的视线范围,好像她一离开,我就要做什么对她很不利的事情一样。
到了办公室门口,皓泽停下了:“芷箐,我跟雨霏有点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
梁芷箐任性地嘟着嘴巴,不肯离去,也不说话。我似乎从她的身上嗅出了炸药的味道,那颗悬着的心,就好似随时都会爆炸。
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朝着从前的那间办公室走去,那里除了窗前的那盆茉莉花不在了,其它的一切都没有变,包括那只鹅毛笔摆放的位置都和从前一模一样。看样子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卫生,我都走了小半个月了,台面居然未染尘埃。
梁芷箐僵持了一会儿,也只得悻悻的下去了。
我进了皓泽的办公室之后,就直接把邱真真告诉我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将我的新产品企划案买给夏风公司的,不是别人,正是销售部的叶经理,原因是因为他是许凯的宠臣,也曾经是很亲密的朋友。之前许父在位的时候,每到年终的时候,不管他这一年的成绩如何,都会给他十万的年终奖。而皓泽上位之后,奖罚制度非常分明,有功则奖,无功则免,每项奖罚都是有依有据。
加上这两年控费压力大,就把这不明不白的十万年终奖给“节约”了。这导致叶经理意见很大,他只能靠拼命的工作,才能获取更多的报酬,所以就辛辛苦苦地设计出一套新的营销方案,本来想着靠这次的辛苦付出获取一定报酬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出了那件事情……
于是备受打击怨恨交加,萌生了别人靠“走近道”赚钱,我也要“走近道”的想法。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新搬进自己同一栋楼的夏云帆是夏风公司的主子,就想办法套近乎。于是在上次新产品研讨会上,趁机枪毙了我那套关于孕妇护肤品的策划案,私底下,又将这套方案加以整理,偷偷卖给了夏云帆,从那里取得一定报酬。
皓泽听完了,喝了一口冰水,眼睛阴骘地盯着前方的那片空白:“都是他,我早就想把这批人换掉的,他硬是不肯,到现在到底还是出事了。”
我知道皓泽是在怪许父,许父虽然去年已经辞去许凯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一职,但是老虎虽离山,余威尚犹在。还时不时地要来公司巡视一番,尤其是对他的那几个老盟友,更是关怀备至,皓泽一向对此颇有微词。
我笑着说:“不要怪你爸爸了,他老人家也不容易。而且他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对这些老同志,他多点关心也没有什么。再说了,我听说这些老同志也都是陪着他从那个艰难的时期走过来的,许凯之所以有今天,和他们曾经的努力都是分不开的。”
皓泽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曾经的确是付出过,可是曾经的付出和努力,难道能支撑他们一辈子?他动不动说当年如何当年如何,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跟我讨这个人情债吗?倚老卖老!那几个人,有的连个电脑都不懂,打一个字都要摸索老半天,留着有什么用?我不是嘲笑他们,而是他们不努力,太过懈怠,总是想着有我爸罩着,他们就能在这里安度晚年,可是这里不是养老院,现在居然还有人胆大包天闹出这样的事情。”
他说完了这几句话,气得胸前剧烈起伏。
我忙安慰道:“其实他做这些事情,也都是一念之差,我听说叶经理家里这些年不宽裕,他去年刚刚买了房子,给了五成的首付,但是老婆却在装修期间因心脑血管疾病导致中风,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儿子今年又在上大学,每年的学费也不低。所以就是因为这些压力导致他……”
“那又如何?难道他要把自己的压力嫁接到我这里来?我没有压力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皓泽,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想也没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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