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都没有问出口的话,如今又如何说得出?童凌抿着唇,既没有回答,也没有问什么。
她的默认,在景正皓看来是从未有过的耻辱,仿佛,自己的尊严和骄傲都被她踩在了脚下。
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重的冷意,以及他紧抓着椅背、指关节泛青甚至微微打抖的手,童凌渐生不安,却听景正皓声音有些异样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刚才之所以那样问,只是出于对乐乐的考虑。”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
童凌傻愣地坐着,一动没动,直到客厅那边传来摔门的声音。她顾不得自嘲,几步来到卧室,见儿子没被吵醒才松了口气。
有些虚脱地倚在门上,她凝神回想着刚才的谈话,时而蹙眉,时而苦笑,最后幽幽长叹了一声。
第二天,因为童凌在黄书磊的陪同下,去了城西的公墓陵园。
由于过两天就是清明节,又赶上周末,来陵园的人不少,气氛却依旧肃穆,只偶尔听到几声轻语或抽泣声。
在一处地势较开阔的墓前站定,童凌放下手里的黄菊,目光触及墓碑上刻着的‘景怀轩’三个字时,眼泪就滚了下来。
“爸,我回来了……”
只这一句,便哽咽地说不下去。她捂着嘴,好半天才继续,“爸,对不起,我和正皓……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抹了抹泪,她挤了个笑脸,“爸,我有个好消息告诉您:我和正皓有个孩子,您的孙子,他叫乐乐,今年三岁了……过几天我带他来看您!”
怕自己情绪失控,童凌今天没带儿子来。
提到儿子,她心情略好了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自己在国外的经历,当然,主要是儿子的趣事。
之后,她起身来到邻近的另一座墓前。
这座墓,与景父的墓并排,甚至连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看石碑的颜色,似乎略新一点。碑上的名字,也只差一个字:景怀远。
他,正是童凌的导师,景正皓的伯父。
童凌一来到墓碑前,就扑通跪了下来,才忍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景老师,对不起……”
童凌从不后悔当年的决定,可是,却因那个决定,背负了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和负疚。
对景教授来说,童凌就像自己的女儿。她是他带的最后一名研究生,也是他这辈子最喜欢、最满意的学生之一。若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已结婚生子,恐怕轮不到景正皓。
“童凌啊,你今年26了吧?学业完成了,工作也定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吧?我有个侄子,比你大一岁……”
博士毕业的那个暑假,景教授天天在童凌耳边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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