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想起敲门声,许多多也懒得回应,干脆继续装死。谁知道门外的人不仅没有识相地离开,反而打开门走了进来,竟是手里拿着电话的秦歌。
许多多一骨碌翻坐起来,有些意外地盯着秦歌。自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秦歌忙着公司的事情也经常不在,即使偶尔在家里碰面,许多多也都是不发一语地选择视而不见。而秦歌总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许多多的态度似乎视而不见,今天他竟会自己到她的房里来,这让许多多惊讶之余又警戒了几分。
“你来干什么?出去!”
秦歌扬眉:“终于肯说话了吗?”
“这里不欢迎你。”许多多漠然道,“我和你也无话可说。”
秦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走到许多多面前,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电话递到她的面前:“你妈妈打电话找你。”
许多多的眉蹙得更深,几百年不见一次面,她忽然打电话来干什么?许多多接过电话“喂”了一声,母亲方美云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多多,最近怎么样?”
“什么事,直接说。”许多多毫不留情说道,她岂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果没有任何事情,是不会无缘无故想起自己这个女儿来的。
果然,方美云听到女儿的话,也不再费力寒暄,顿了顿就直接切入了正题:“下月你十八岁生日,我打算给你办个生日宴会,你好好准备下。”
“不用了。”许多多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宾客我都邀请好了,你自己去买点装扮的东西,让秦歌给你参谋一下,再教给你一点礼仪,你第一次出席宴会,注意得体。”许多多终于领悟了方美云的意思,她不过是想借自己生日的机会笼络人脉,而她话中的深意已经很清楚,她特地打长途电话过来只有一个意思,告诉许多多,那天你别给我丢人。
许多多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只可惜电话另一端的方美云无法看到:“既然你都安排好了,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你提早一点准备到时候才不会出错。”方美云说道,“时间地点决定好我会告诉秦歌。”
“随便。”许多多说得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她并不关心什么宴会,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不要什么生日宴会,就不用去做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许多多把电话还给秦歌,然后便不再看他,依旧保持着沉默。秦歌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注视着低着头的许多多。就在许多多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歌却转身打开门,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许多多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倒回枕头上,心里却更加纷乱起来。她干脆什么也不想,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许多多“刑满释放”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梁晓甜。果然电话一接通,话筒里就传来梁晓甜的咆哮声:“许多多,你死去哪了?被火星人绑架了?消失这么多天才知道出现!”
许多多把话筒拿离耳朵几公分,都抵挡不住梁晓甜的魔音,引来校园里路人的纷纷侧目:“火星人也是很忙的好不好,没那么无聊绑架我,我是被秦歌禁足在家了。”
“什么?快详细汇报一下。”
许多多看了看表:“大小姐,我现在还要去上课,三天没来了,也不知道秦歌是怎么和教授请假说的,学校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吧,今天中午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下午没课,我们逛街去。”
许多多说完收了线,再转头四望,发现已经有几道视线望向这边。许多多并不意外,仍是目不斜视地继续走向教学楼。在这间师范大学里上学半年,许多多一直努力保持着低调,即便是她刻意隐瞒起自己的家庭出身,但她那已日渐成熟美丽明艳的脸庞,和优异的学习成绩,都注定要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许多多在一间教室前停了下来,刚要推门进去,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许多多,你来了?”
许多多回头望去,教育学课的导师陈梓轩。陈梓轩是整个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大约三十岁的年纪,鼻子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文而儒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更年轻一些,笑起来总是一派干净温和的样子,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只可惜人家已是名草有主,早有个已经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
“陈教授好。”许多多礼貌地打着招呼。
“听说你病了,身体好点没有?”
“已经没事了。”
陈梓轩点点头:“前天发了一份课题的研究报告,你下课后到我这里拿一下资料,回去好完成。”
“好的。”两人说着,打开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下课后许多多风风火火地赶到陈梓轩的办公室,偏偏还有几个女同学围在陈梓轩的桌前提问,这让许多多更加心急起来。看她们那副衣着清凉,还一直往陈梓轩身上贴的举动,分明是别有用心,让陈梓轩的神情有些尴尬。这些许多多都不管,她只知道梁晓甜还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想到这里,许多多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干咳几声引起屋子里人的注意,面带甜美的笑容开口说道:“陈教授,您不是约了师母去吃午饭吗?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许多多的话,那几个女同学侧目看来,面带不满,显然是许多多提到陈教授的女朋友,扫了她们的兴致。但唯有陈梓轩,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他连忙起身甩开那几人:“你看我,都差点忙忘了,多亏你提醒。”说着他把手中的资料递给许多多:“这是给你的报告材料。”
“谢谢陈教授。”许多多说完转向那几个还站在原地的女人,“抱歉,打扰了学姐们,我现在就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走。”陈梓轩说着歉然地向那几人道,“今天我要出去了,就先问到这里吧,你们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上门就行了。”说完逃命似的和许多多一起走了出去。
“许多多,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走在校园里,陈梓轩说道。
“不用客气,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许多多眨眨眼打趣道,“陈教授你的艳福不浅啊。”陈梓轩本身年纪不大,而且又好说话,不像那些老教授,所以许多多和他谈话的时候自然也随意了许多。
陈梓轩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赫然:“这种福分我可消受不了。”
许多多轻笑出声,远远就看到在学校门口东张西望的梁晓甜。许多多向她招手,梁晓甜便一路小跑地赶到他们面前。今天的梁晓甜已经洗去了前几天旅途的风尘仆仆,换上一身清爽的便装,一头及肩短发虽有些乱翘,但也不失俏皮。
梁晓甜上前打量着许多多:“嗯,还活得好好的。”
“不然你以为我诈尸啊?”许多多看了她一眼。
梁晓甜刚要反驳,却好像这才看到了一旁的陈梓轩,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陈梓轩见状连忙自我介绍道:“我叫陈梓轩,是许多多的老师。”
“老师?你是这里的教授?”梁晓甜啧啧点头,“教授原来长这个样子的。”
“梁晓甜,你什么意思?参观稀有动物啊?”许多多好笑说道。
“没事。”陈梓轩好脾气地笑着,对眼前这个直爽的女孩并不厌恶,反倒平添了几分好感。
“我叫梁晓甜。”梁晓甜说着,大方地向陈梓轩伸出手。陈梓轩礼貌地握了握梁晓甜的手,便向两人告别离开了。“我还以为大学里的教授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呢。”梁晓甜望着陈梓轩的背影道。
“行了,人家陈教授有女朋友,你就别惦记了。”许多多取笑她。
梁晓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花痴。”
“我知道了。”许多多拍拍她,“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带你四处逛逛,你才来几天估计也还没玩过,正好我顺便买点东西。”
“你晚回家没关系吗?”梁晓甜咬着吸管,看着眼前的许多多。
许多多满脸不在乎地笑笑:“能有什么关系,我都被他关了三天了,就是犯人也总得有个放风的时候吧。”
“不过真没想过秦歌会这么做。”
许多多撇撇嘴:“他总拿监护人的身份压我,等下月我满十八岁了,谁还管他什么监护人啊。”
“对了,说到这个--”梁晓甜又吞掉一个小笼包,才继续说道,“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那女人今天早上打电话,说要开生日宴会,其实也就是为了她自己笼络人脉吧,打着我生日的旗号罢了。”许多多不满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明明已经习惯,却为什么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刺痛?
“那我们怎么办?”梁晓甜问道。
许多多偏头笑道:“要不,你们也来?”
梁晓甜立刻露出一副苦瓜相,哀求道:“饶了我吧,参加你家的宴会,简直比让我上刑还难受,吃也吃不饱,还要遭受扮淑女的非人虐待,不死也去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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