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头都大了,“那请自便吧。”说着他将大门打开,自顾走出人群。无数只眼睛静静的瞪着他离去,接着人潮涌入医院。
门口露出一半身子的凯丽斯,奇怪的看着这些记者,“发生什么事了?”她拉住一个记者问道。
“NC总裁性病夺走亲骨肉……”那记者急匆匆的离去。
凯丽斯再次震惊,她曾经爱过那个男人,爱得寻死觅活,她也恨过那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而现在,她对他已经没有了爱与恨,只是同情。
同情?是这样的吗?凯丽斯反复问自己,为了他她跨进了一半的身子在鬼门关啊,她的死讯,他应该没流一滴眼泪吧?这样的付出,仍然没能换回他的爱,难道她以前的执迷不悟真的错了?
死过一次后,她才真正的明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强求。
新陈代谢,忘掉过去的痛苦,才能留出空间滋生未来,她的未来---或许很美满吧
定了定神,凯丽斯深吸一口气,心情安静下来。
她再一次在他生活里消失,好像从此不会在他生命里出现,他想抓住一切,可是当自己伸出手时,却是一场空。就像现在,他的手臂下尽是一片凄凉。
他心坎的那条爱情线啊,为何总是千丝万缕?让他怎么也抓不住一缕,石沉大海的情缘,他早已伤痕累累,可就是顽固不化的不想放弃。
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这里是德福和赛美君释放情怀的地方,应该不算是彼此,只是他在单相思。
他还能感觉到,她残留下来的体香,就在这个位置,他漠然的看着那个地方,他曾经和赛美君一起坐过的草地,闲聊间,她笑得好开心,那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就像昨天……
“德福,谢谢你能陪我来,你看孩子们多喜欢这里。”赛美君看着在不远处草坪上嬉戏的孩子,脸上尽是开心的笑。
德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孩子们天真无邪,淳朴得像一张白纸,他们心里不会有太多的情绪,不太在意拥有与失去,那样多好,至少可以潇潇洒洒无所顾忌的玩耍。
记得小时候,他总是闷闷不乐的躲在角落偷看视如母亲的赛美君,他说不出来心里对她的感觉,就觉得她人好,有一种依恋。
长大了才知道,那便是爱,明白过来发现,原来对她的爱已经不自觉伴随了二十多年,越来越不舍,越来越想把她占为己有。
“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看到他们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德福悠悠的说。
看到他脸上有一丝惆怅,她的思绪好像也发生了变化,“你为什么不肯和大家一起玩,我一直想不明白。”
“或许是我怕失去。”
“失去?”
“谁都知道我们在寄身院不可能一辈子,总有分开的时候,如果我和你们走得太近,怕到时候会不舍,可是……我依然没有逃脱那种感觉。”德福意有所指。
“你那么小怎么心思如此老陈?”
“可能是我对人生渴望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吧,以至于心里放不开包袱,也影响了性格。”德福看着远处的山脉,感叹着。“我一直想得到一样东西,她却离我越来越远。”
看到他眼底的落寞,她走到他的面前,“德福,只要你不放弃就有希望。”
她的话让他心里燃起一线希望,“真的吗?”
赛美君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心里想,我和你还有希望吗?
一只手将他的思绪惊醒,“德福,来,我们去山头看看。”
她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他的心却在澎湃,她是第一次拉他的手,他的魂立刻就飞奔起来,眼睛兴奋看着两手交接的地方。
“生病那几天我闷坏了,现在有机会出来透透气,还不尽兴?”她在前面说。
她的手松开,他一下子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会醉倒在那片甜美中。
赛美君突然扭过头来想喊他,看到他的举动愣了一秒,“德福,快过来。”
他一怔,连忙把手藏在身后,冲着她尴尬一笑,“来,来了。”
她跑出一脸的汗珠,在草坪上坐下后,德福将手巾伸过来,“看你跑得一脸的汗,来,我帮你擦擦。”他的手伸过去,赛美君有意识的侧动了一下脸庞,“你自己来。”
这山真美,树木茁壮,绿草葱翠,景色怡人,因为是身边的人不同吧,他的心情是出奇的好。
他们谈天喜地,笑声回荡在俊秀的山峦间。
“谢谢你美君,我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回到寄身院,德福说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帮我带孩子们出去玩,你看他们现在的心情好开心,好像还恋恋不舍的样子。”她笑着说,“我们是兄弟嘛,别那么认真。”
她转过身就要离去,德福却一把拉住她,“兄弟,兄弟,我不需要和你有这样的关系。”他的样子把赛美君吓住。
“德福,你……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他的眼底在燃烧,“美君,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赛美君感到了恐惧,“你松开手,德福,快松开。”心情一下又变得很糟糕。
德福慌了神,赶紧起身整理仪态,而赛美君却低着头抹着泪遮掩露出的肌肤仓惶逃出门外。
“你……你……”凯丽斯把视线返回慌乱穿上衣服的德福背上,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德福喉咙“咯噔”一声,抿了抿干渴的嘴唇,目光惊慌的不敢看凯丽斯。
“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没有人性的事情来?”凯丽斯原来心里的幸福就是那样的肮脏,肮脏到她想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凯丽斯懊恼的冲出屋子,德福转身“啊”了一声,才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赛美君想去报案,可是她一想到那个小男孩,青梅竹马的玩伴,让她起死回生的救命恩人坚决的心最终软了下来。
萧昊?回到家,赛美君已经卷缩着身子躺下了,他今天的兴致貌似特别的强烈,从床头的被子下悄悄摸到赛美君的头处,却感觉到她没有任何反应。他迷惑着将她的身子掰正,才看到她在落泪。
“你怎么了?”他担心起来。赛美君没有说话,再次把身子侧过去。萧昊?也侧躺下看着她紧闭的眼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萧昊?的火气立马就上来,哪个死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一直在忙活寄身院的事情,受到委屈的可能性……他警觉的想到了,“是德福?”赛美君仍然没有回答。
萧昊?起身跳下床,怒不可遏的走出房间。
赛美君突然惊愕,赶紧叫住他,“不是啦。”
他站定步伐,表情错愕,回头看着赛美君,“不是?那你为什么哭?”
“我……我是因为想起了以前伤感的事情,你叫我的时候正想着你……所以不想理你。”赛美君假装着是受到了萧昊?以前的委屈,才如此不开心。尽管德福这般对她,她不肯公开的原因就是她不想失去萧昊?,更不愿意看到德福惨不忍睹的下场。
她还在责怪他,萧昊?立马变得不安起来,“对不起,美君,以前是我不好,所以我现在才加倍的爱你,我可以向你发誓,如果……”“好啦。”她捂住他的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她躺在他怀里,神情却木然。
“凯丽斯,你等等”德福紧追其后。
“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算我瞎眼了。”凯丽斯边走边骂。
“我……”是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爱一个人却把他逼到无情无义的地步,看看这双洗不净的罪恶之手,毁掉了所有的希望,他该何去何从?心忽然被撞了一下,一种痛让他厥了下去。
赛美君依然忙碌于寄身院,可是一整天就从未见她笑过,门口,德福静静的看着她许久,却迟迟不敢进去。他不应该继续出现在这里,或许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他们之间彻底完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自禁就走到了这里。
“德福,你怎么不进去?”李嫂在外面回来碰见他。
他吓了一跳,“呃……我……还是不进去了。”
德福也帮助过寄身院,尽了很多力量,所以李嫂对他一直很客气,今天反倒他像个小姑娘扭扭捏捏起来,李嫂不禁自笑。
院里的人都知道德福对赛美君有意思,从他说话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已经跨越了普通界限。他每次来寄身院都兴高采烈的,而且一忙就是一整天,那是爱情给予了他力量。
“走吧,快进去,你站门口做什?美君在里面呢。”
“噢,我……我还是走了,改天再来.”说着德福就要离开,却被李嫂拉住,她觉得这个人今天奇怪了,往常都不是这样的。
推让时,不远处背靠着他们忙碌的赛美君听到了,她愤怒的将手里的物件一甩,“砰”一声,让门口的两人安静下来看向她。
李嫂当然不能理解其中的缘由,跑过来小声问她,“美君,你怎么啦?”
德福也跟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赛美君听到脚步声,背对着毫不客气的说。
“我……”他无语。李嫂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打转,疑惑的张大嘴巴。
“你走吧,麻烦你永远都不要再来。”赛美君斩钉切铁的说,语气是果断,是失望。
“美君?”“走啊,别逼我改变主意。李嫂,送客。”大声吼完后,赛美君气愤的离开了。
“这……你们……”李嫂有口说不出。
碎了,破了,什么也失去了,走在冷冷的大街,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击打着德福麻木的身躯。他无精打采的走着,前面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他并不陌生。
好像再一次把他推向了那个角落----阴暗,潮湿,孤独的角落。他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孑然一身……孑然一身,这个词在他脑海里重复,“啊……”望着水做的天,他嘶哑的叫出来。
摸着赛美君坐过的草坪,德福泪流满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高,都安排好了吗?”萧昊?仍在担心记者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都安排好了,放心,记者不会找到这里,让嫂子安心休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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