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席修远来了,发现乔静初那个女人,竟然不在,他打了她的电话,竟然关机,可恶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当人家情妇的自觉。
席修远上了车,便翻找出朱可欣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朱可欣说乔静初已经睡着了,今天她公司有节目,多喝了几杯酒,回来就躺下了,无论怎么叫也叫不醒。
朱可欣跟席修远报备的时候,偷看了一眼,床上抱着笔记本玩的不亦乐乎的家伙,狠狠地瞪着,自己泯灭良知在欺骗席修远,要是他日席大总裁发现了,八成会将自己拆卸成骨吧。
席修远却不动声色地说,“没事,麻烦你了,你开门就好,我在你家门口了。”
朱可欣吓了一大跳,开门?
她手中的手机差点就滑了下去,她说谎的技巧有这么逊吗?
抽空瞄了一眼苦着脸的朱可欣,乔静初暗叫,大事不好?
她身处五楼,打开窗户也不能跳下去啊?
看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的不无道理。
席修远还是闯了进来,他走路的姿势十分的优雅,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愠色,风度翩翩像他是来做客的,而非是抓人的。
乔静初瞧朱可欣那低姿态,一度以为朱可欣是席修远家的女佣了。
四目相交,电石火花之间,乔静初乖顺地道,“我跟你回去。”
她这是自找退路,要是跟席修远犟上,今晚没好果子吃的肯定是她,而非是席修远,识相的她,一见情况不利于自己,立马找好了台阶,顺着而下。
席修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但视线落至她身上的穿着,脸上表情忍不住开始扭曲起来。
乔静初竟然穿了一套粉红的维尼熊睡衣,真是装可爱,真没想到平日里淡漠的她,其实骨子里还有着一颗童稚之心。
在席修远*的薄唇勾起一抹玩味时,乔静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身上,她说了一句,“等等,我去换下衣服。”
在朱可欣目瞪口呆之下,乔静初不足五分钟便又出来了,然后朱可欣目送这两个人离开,他们两个人,根本在她家来去自如,不把她当主人看么。
气愤归气愤,送走乔静初这尊大神,今天笔记本没人跟自己抢了。
说实话,跟静初姐关系匪浅的男人,怎么个个都长得这么出色呢?只能说静初姐艳福不浅
出了朱可欣家,乔静初上了席修远停在小区外头的路虎,今天他不是在电话里说要赴宴么,怎么还能抽出空来?
照理说,此刻他应该深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中忙得不可开交,而非―
乔静初扣好安全带后,席修远便发动了车子,往乔静初住的别墅而去。
一路上,席修远保持一贯的沉默,乔静初自然不会去跟他搭讪,言多必失,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何况席修远这个人城府很深,深到她本人还未研究透,虽然最近他有些古怪,这古怪的行为,让她每每面对席修远,都要忍不住多打量两眼,想要看出点端倪。
红绿灯转向,车子停了下来,席修远垂下眼眸,淡淡牵起唇角,“乔静初,我们的契约快到期了。”
乔静初侧过头去看席修远,他看上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整个身子僵住,脑子里嗡嗡作响。
“乔静初,你有没想过跟我续约?”
乔静初没有丝毫犹豫,但还是很肯定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席修远会提这个?
震惊之余,心绪一片繁杂,但她倒是很确信自己很开心跟席修远的契约即将到期,她这么着急找工作,有大半也是因为契约快要到期的缘故,她想要过脚踏实地的生活。
席修远脸看着窗外,表情平淡,他不以为意地自嘲,“乔静初,你还真特别。”
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大半,微风轻拂过他的脸颊,在夜晚灯光的投射下,看上去俊美又贵气,唇边带着他惯有的似笑非笑。
她的表情有片刻停顿,看着窗外人行道上一对年轻的情侣打情骂俏,一抹促狭的笑意爬上了她的眼底,她撇了撇唇,“六年,难道还不够吗?”
席修远微笑着,笑意却没到眼底,“为何你不胆敢再尝试六年呢?”
“金主大人,你今天莫非就是为了说服我再跟续约来着?六年前,我缺钱,但现在,我不缺钱,为了钱,我赔上了六年的青春,何必想不开再浪费六年呢?”
乔静初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形成一个笑的弧度。
席修远的表情出现瞬间空白,然后他听到自己干涸的喉咙困难的发出声音,“乔静初,原来你跟我在一起六年,就是浪费了你的青春。”
“金主大人,签契约之前,我们就说好六年,六年之间,若是你想要提前结束,我不得有异议,若是我想要结束,那么我要付两百万的违约金。契约到期,那我们一拍两散不是挺好的么?为何还要彼此作没必要的纠缠呢?莫非金主大人你忽然发现爱上我了?这肯定是这个世纪最大的笑话。”
乔静初失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自己要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席修远这个钻石黄金汉给收服了,估计立刻有大批女人前来炮轰她自作多情、痴人做梦吧。
她,乔静初,很现实,不爱做梦,所以她很理智,也很清醒意识到自己跟席修远是不可能有将来的,何况最重要有一点,六年来,吝啬给予自己的感情。
年少的爱,对她来说,太过沉重了,她不想要倾尽一切,再度受伤。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胆怯也罢,她不想要再尝试所谓的爱情了,也没兴趣再来段轰轰烈烈击溃她的爱情了。
席修远从迷蒙中恢复了一点点清醒,皱了皱眉,暗自懊恼不已。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深邃的眼睛里却里看不出喜怒,“乔静初,就知道你这么骄傲的人,不会答应这个提议的,今天梁律师跟我打了个赌,他说你会接受,我说不可能,看来还是我比他了解你多了。”
乔静初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不以为然地转过头挑了挑眉,动了动唇:“梁律师兴致可真好。”
骄傲?
她以前是有骄傲的,但六年前在美国遭受了那么多不堪的经历,哪能担负的起那奢侈的骄傲?
她不再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而是一只落败的公鸡,毛被人拔的七零八落,光秃秃的,不再有上天的垂怜。
“契约结束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在C市留下来?”
席修远已经稳稳握着方向盘,缓缓开口问道。
没想到他对自己今后的生活这么有兴趣,乔静初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两只手,纤长的睫毛微微动一动,“金主大人以后自然会知道----不必着急,连我自己都没想好呢”拖长的尾音,语调轻松愉悦。
自那一晚席修远挑起续约的话题后,乔静初便不曾再见过他了。那一晚,将她送到家后,他似乎生气了,反正是不怎么高兴,当晚很热情,第二天开始玩起了失踪。
后来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出国考察去了,好像是要去非洲那边开个分公司,原本席家跟邱家的生意都在欧美那边,但如今想要进军非洲,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契机。
这一考察,便是二十来天。
契约结束的前一天,席修远让梁律师来了一趟,乔静初有趣地睨着梁律师递过来的房产转移证,原来自己住的这栋别墅已经被移入了自己的名下。
六年啊,席修远出手到底还挺大方的。
这一栋别墅至少也值五百万吧,就这样轻易就拱手让给她。比她六年的青春更加宝贵,这对她来说,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呢?
不过,乔静初觑了一眼,便推挡了回去,她已经不需要了,正如此前她跟席修远提过,自己不需要钱了,所以没有续约的兴趣。同样,这栋别墅对她来说,也毫无意义,归不归自己,她都不会再在这里住下了,既然打定了离去的主意,又怎会还寄居在席修远的羽翼下呢?
“真不考虑了?”
梁律师西装笔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颇有耐心地继续问道。
乔静初觉得好笑,这梁律师貌似巴不得自己要了这别墅,仿若这别墅是烫手山芋似的,迫不及待想要甩了。这到底是席修远的授命要自己受下,还是别的呢?
不过眼下,乔静初懒得做他想,她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人,没必要作茧自缚,想那些有的没的烦心事。
“梁律师,你回去转告席修远,我觉得如今孑然一身,挺好的,不需要了,谢谢他的好意跟六年来的照顾。”
乔静初笑了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乔静初,跟六年前的她,似乎更加漂亮、迷人了,或许正在找回自我,不再被人束缚,做个自在的逍遥人了。
恍惚间,他忽然觉得这是他头一次真正正视起乔静初,以前觉得有些不屑,这一回,倒是真正服了她。
“我会转告总裁的,那冷小姐再见。”
梁律师淡笑着告辞。
乔静初见梁律师走了,也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之前搬了些去朱可欣那里了,还剩下一些,丢掉些,再挑些,就差不多了。
乔静初今天要去朱可欣家借住,过几天再找房子。
乔静初没想到在朱可欣家碰到霍尔斯,听朱可欣的解释,是霍尔斯碰巧来她家做客,至于各种详情,她装作不解。
原本乔静初打算在朱可欣家多借住几天,但头一天就出这等例外,让她打定主意明天开始就认真去找房子了。
窥见了朱可欣的尴尬之色,乔静初倒是很镇定地走了进去,让朱可欣去帮她将楼下小雨燕里的东西都搬进来,敢设计自己?
一定要严加惩罚,出点体力,是应该的。
目光触及客厅内认真看电视的霍尔斯,乔静初微微一跳,眼中闪过的神色快得来不及捕捉,她语气颇为冷淡,“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顾先生。”
霍尔斯身子蓦然一震,望向乔静初的目光,流露出几许莫名的悲哀。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1841/22501060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