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小初的偏见,本来就根深蒂固了,更何况这会儿,还有个挑拨离间、令人头痛的主颜言在。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场面绝对是惊心动魄、无法预料的。
希望母亲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说出太过尖酸刻薄的话来,他不希望任何人侮辱小初,包括自己的母亲。
“尔斯是不是邵秘书来了啊?”
颜言从客厅转出来,过了玄关,问道。
“怎么是你?”
看到乔静初,她一副活见鬼的了模样,脸上的热情立刻不翼而飞,态度也来了个十万个大转弯,“怎么还有你?”乔静初身边的那个女人,她也是见过的,之前在鼎盛时代广场碰过面,还跟自己拌了两句。
颜言见到这两人,心里立刻覆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厚厚阴霾,变得不痛快起来。
“颜言啊,到底是谁来了?”
霍母见颜言过去了,一直没回去,缓慢从沙发上站起来,拄起搁置在沙发角缘的那一根墨绿色的拐杖,想要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听颜言的声音,似乎比较惊讶,应该是她所不乐见其成的人。
霍母早些年在丈夫惨死的噩耗打击下,身体有了轻微的中风现象,这些年虽然一直用中药持续在调养,还是效果不太明显,走路若是不靠拐杖,无法稳住身体的平衡。
“你是乔邦国的女儿?”
霍母冷哼道,拄着拐杖的那只手下意识握紧了拐杖的柱头,竭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往日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灰烬,在刹那间扬扬洒洒地飘落,明明轻如鸿毛,但还是重重击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女人,怎么还有脸来缠着尔斯,尔斯不是跟她断绝了关系吗?
H市,她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难道说她早就回了H市,而尔斯听说她在这,立刻申请转调过来,极有可能。
以前尔斯对这个女人可是百依百顺,近几年,自己催他跟颜言完婚,他一直推脱,八成又是因为这个女人从中作梗,才让自己抱金孙的好事泡成了汤。
华菲菲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她好像有所印象,对了对了,乔邦国不就是几年前轰动C市的市高官吗?
后来锒铛下狱,被判了无期徒刑,如今还在狱中服刑。
那一案,牵连出了不少C市高层,不少人在乔邦国那事被牵扯过来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那一案,也有无辜受罪,便是霍尔斯的父亲霍闻人,他沉冤得雪,但已经是他身后的事情了。华菲菲心底的脉脉温泉涌动,似沸腾开来,她恍惚间似乎顿悟了不少,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乔静初。
她跟霍尔斯看来是旧时,不过霍母显然是不乐意见到乔静初,看霍母的脸色跟架势,接下来少不了一番针锋相对的紧张场面。
听了霍母的话,乔静初的身体倏地一紧,澄然的瞳眸中,眼波流转,似星辰璀璨,她静静地看着霍母好一阵儿,似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伯母还认得我。”
当年,自己跟尔斯的分开,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缘故。
几年不见,她两鬓增添了不少苍白的沧桑,岁月不饶人。
当年,自己去尔斯他家找他的时候,她跟自己说,“乔静初,你要记得你是乔邦国的女儿,你跟尔斯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我不容许你进我霍家的门,除非你自我犯贱。”
她后来还是犯贱了,但是霍尔斯没有回头拉她一把,如她所愿放弃了自己。
华菲菲下意识拉住了乔静初的手,想要给她温暖,不拉不知道,一拉才发现乔静初也并不像表面那般淡定,她的手,有着一股凉意。
“妈。”
霍尔斯适时喊了一声,面色凝重,声音有些沙哑,这似提醒,又似央求。
“尔斯,她是乔邦国的女儿,别忘了你爸怎么死的。”
霍母见儿子的心又偏向了那个女人,忍不住拉下了脸。这个乔静初,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这些年还是把尔斯迷得团团转,没有将她给忘掉。
她就这个儿子,唯一的命根子,乔静初还要跟自己抢,她爸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她来夺自己的儿子。
“妈,就事论事而言,小初跟爸爸的死没有半分关联,你别把她牵扯进来。”、
霍尔斯目光如水,静静地说道。
“怎么没关系?尔斯,你要是再跟这女人纠缠不休,就别认我这个妈。颜言,我们走,我要回C市,千里迢迢来,我可不是来受气的。”
霍母装腔作势要走,威胁恐吓道。
“妈。”
霍尔斯开始无奈,母亲出身书香世家,向来识大体,然而对于小初,每次都没有好脸色,这也是父亲惨死后得知导火线是乔邦国开始的。
父亲跟母亲一向恩爱,父亲的死讯,对母亲打击很大,其实不可否认,对自己,也很大,毕竟父亲生前一直是自己引起为傲的偶像。
“颜言,我们走。”
看霍尔斯没有伸手拉住自己,霍母迫不得已往门外走去,颜言看了一眼霍母,又看了一眼霍尔斯,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往霍母那一边跟去。
尔斯向来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若非靠着霍母撑腰,颜言跟霍尔斯的相处中根本就占不到半分便宜,她这个时候,不管怎样都要选择霍母这一边的。
乔静初垂眸,一脸平静,像是冷眼旁观这两个女人在做戏,气氛尴尬而沉默。
霍尔斯顿了顿,说,“颜言,好好照顾好我妈。”
他原本想要出声挽留,想了想,在这个方面,他还是不想妥协,一方面想要告诉母亲自己还是喜欢小初的,另一方面他也想要向小初透露自己的心意。
乔静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来,这算什么?
估计霍尔斯这么一开口,霍母直接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不过,他们若是最终走到一起,那么当初自己的离开,又算是什么?
此时此刻,她已经说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失落还是轻松。
其实当初若是尔斯也是这般站出来维护自己,今时今刻,他们肯定成了众人羡慕的眷侣,而非似如今的形同陌路,隔骇丛生。
“尔斯,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说话呢?你妈可是大老远从C市来的。”
她特意重重咬了“大老远”三个字,想要激起霍尔斯的歉疚。
霍尔斯很头痛,小初这个时候不表态,很符合她那淡定的性子,只是为难了自己,两头都得罪了,还有颜言,这个时候还瞎掺合,不过她这话,估计是说到母亲心坎里去了。
颜言一向称母亲的心,合母亲的意,只是,永远不了解他霍尔斯。
霍尔斯对颜言,自然没有对母亲那样软,口气透着寒意,“颜言。”他警告道,对于颜言,他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乔静初的嘴角微微弯起,然而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已经收敛。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迎上霍尔斯的视线,神色自若地说道,“看来我打扰的十分不是时候,要不改天再约个时间?”她的语气颇淡。
“不行不行,我今天可是一定要采访到霍副**的。”
华菲菲没想到乔静初语出惊人,自己可是跟琴洛琴打赌的人啊,还以为小乔是来帮忙的,是自己的救星,没多久,就现出原形了,她竟然是来帮倒忙的。
这个时候,都差临门一脚了,她才不管人家的家事的,何况那个霍尔斯的母亲,看上去就对小乔有意见,这个时候,怎样也不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霍尔斯没有彻底偏向霍母,小乔胜出的机率还是蛮大的。
他瞥了她一眼,定定地开口,“你们都留下,妈,你真要走,我今天也不留你了,过几天我要去C市开会,到时会去看你的。”
这算是赶人吗?
霍母当下就止步不前,转身往回走,每一步脚步都很重,一颗心渐渐下落,她在霍尔斯面前站定,眼底净是落寞,“尔斯,妈今天对你很失望。”
说完,霍母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静初清楚地看到霍尔斯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两下,似乎想要伸手去抓住点什么,又在半空慢慢收了回来。
霍母走了,颜言也走了。
那两个女人走后,华菲菲发现当下就耳根子清净许多,而且空气中的低压风暴,也逐渐消失了。
“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段打搅您的休息。”
华菲菲歉意地朝着霍尔斯微微一笑,后者没有多做表示,真是用手摆了个请的姿势,“进来再说。”
华菲菲先进去了,乔静初后跟进去,她发现霍尔斯就跟在自己身后,鼻尖还萦绕着他身上飘过来的古龙水味道。
“你想喝什么?”
当两个人坐下之后,他朝着华菲菲问道。
“冰可乐吧。”
这种天气,对华菲菲来说,沁人心脾的冰饮料是她的最爱了,既能解渴又能疏散胸臆间的浮躁。
“不好意思,我这没有冰可乐。”
霍尔斯怔神片刻,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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