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焰琛,比乔静初大了六岁,她还未见过这个人,以前颜言总是在自己面前提,说她的哥哥是多么棒多么好,那时的颜焰琛,已经在外留学了。
颜焰琛初中毕业,就被送出国,接受洋文化的熏陶去了。
颜彦博以前没出成国,便把宝押在颜焰琛身上,然而押错宝了,颜焰琛国外回来,学会的只有叛逆,而没其它。
“你们主任怎么突然对他起了兴趣?”
乔静初出了墓地,周边还是一片寂静,在霍尔斯停顿了许久后,她听到了这么一句。
她笑笑,路边昏暗的灯光散了下来,将如墨的瞳孔染上了安逸的颜色。
心底蓦然激起千层浪,她觉得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灼烧着她,使得她全身有一种痉挛的感觉。
她缓过神来,对自己有些嗤之以鼻起来,明明是自己想到颜彦博,却偏偏往主任身上推去,自己何时也开始成了一个说谎不眨眼的人呢?
那是因为一时也没有好的借口,只有颜彦博,霍尔斯是不会主动去跟他打招呼的,不会去求证跟探听。
她还算是聪明的,找对了借口,连霍尔斯也没无法办到的借口。
“我今天就要回c市,以后若是没有重大的事,别给我打电话了,就算有重大的事,也拜托别给我打电话了,我记得我们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低着头,挑了一下眉尖,停了下来,认真地说道。
手机另一头的呼吸声重了几分,“小初,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乔静初微微眯着眼睛,眸中渐渐浮现惺忪的迷离,霍尔斯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悲哀,这种无奈,感染力极强烈,连带父亲无端的死,一起冲刷着她脆弱的心脏内壁,她心头的悲恸又随之涌现了出来。
她心软了,却不想给予正面回复,“我到地点了,我要开忙了,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霍尔斯的电话以后,她继续在阑珊的夜色下漫步前行。
出了墓地,竟然没有拦到出租车,估计是这儿太过偏僻了。
脚上隐隐作痛,从c市直奔过来的时候一直穿着高跟鞋,这会儿又走了太多的路,脚酸痛得有些受不了。
她咬着牙坚持往前走,一定要拦到出租车,这边离酒店还很远,若是再晚些,拦到出租车的机率更渺茫了。
又走了将近半小时,她觉得肚子也开始不对劲了,一股强烈的疼痛从小腹蔓延开来,一股暖流从下身溢出。
不好,她郁闷极了,这个时候大姨妈来,真是雪上加霜。
随身的包包内,根本就没有备卫生棉,可能是这些天的压力太大了,生理期竟然提前到了,快得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加以准备。
这下如何是好?
先是拦不到出租车,再来大姨妈又突如其来造访,乔静初叹了口气,决定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坚持往前走吧。
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视线模糊,这是昏迷的预兆。
她暗暗心惊,这下死定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晕过去,再加上身体虚弱的状况,无法想象这预计带来的后果。
她准备掏出手机打求救电话,席修远走的时候丢下过话,有事可以打某个求救电话,她记下来了。
可是,为何手指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呢?
她想要伸手拉开包包上的拉链,偏偏那拉链就跟她作对,就是拉不开,那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无力到了极点了。
在昏过去之间,她似乎看到了迎面直射过来的车灯,很刺目。
来车开车的速度很快,是一辆炫目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她此时站在路中央,根本就没有力气快速走到一边躲避。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安心地闭上眼,倒了下去,还好,没有直接轧过来。
她没有看到车内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男人蹙着眉头,用锃亮的黑色鞋尖踢了踢她,试探她到底有没出事。
当将她的身子翻过来以后,他愣住了,这女人,不是妹妹口中一直厌弃的乔静初吗?
今天他抄近路回来,没想到还有这种惊遇,这女人,到底是救还不救?
他很肯定自己的车刹车很及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生命危险。
她若是出事,肯定也是她自身的原因。
颜焰琛身子前倾了一点,灯光在眼睑下投下了淡淡的阴影,目光在她脸上微做停留,他在沉思着做决定。
颜焰琛盯着她看,眼睛里有暗暗的光,他长得不是特帅的那种,但是却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很an,身材极为挺拔结实,看得出来平日里经常健身,属于第二眼美男。
她眉头紧紧拧着,昏迷之中估计还是很不舒服。
这个脸色惨白、狼狈地昏倒在路中央的女人,便是妹妹口中的情敌、未来妹夫中意的对象乔静初吗?
这个女人长得还算清丽,也不是顶尖的i nu,妹妹的外表并不输给她。
自己认识乔静初,还是多亏了妹妹一直拿她的照片在自己眼前晃,每次她都咬牙切齿诅咒,他根本就懒得看一眼,上一次,她竟然将照片贴到她房间的门板上当飞盘射,他推门进去,无意间瞄到的,便一下子记住了。
他的记忆力极佳,一直引起为傲。
不过眼前这个乔静初,比起照片上那个她,逊色多了。
照片上那张明显是的,而且照片上的她,面带微笑,幸福地依偎在某人的怀中,而某人的身体,自然是被妹妹用剪刀给剪去了。
颜焰琛心里无端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情绪,为妹妹鸣不平,这个霍尔斯,自己也不满意,这些年来一直拖着妹妹的婚事不办,到底想要怎样?而追根究底,一切都由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导致的。
沉默了良久,他还是皱眉将这个女人抱上了车,坐回驾驶座之后,他不经意间抬眼扫到手臂上一阵黏糊,那分明是血。
那个女人应该没有受伤,哪来的血,但这血除了从那个女人身上沾染而来的,别无可能。
真是自找罪受,现在都把这女人抱上车来了,除了送去医院,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他颜焰琛打出生以来,甚少做善事,这破天荒地,做的善事对象还是妹妹的死对头,回头若是被颜言那丫头片子知道了,八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颜焰琛车子开得极快,乔静初是被放置于副驾驶座上的,虽然绑了安全带,身子还是经不住摇晃。
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被这一阵又一阵飙升的速度给震得快晕了。
到了医院,颜焰琛皱眉将乔静初从副驾驶座上抱了出来,打了个电话,叫了一个医生朋友出来。
他不想自己出面,要是传到别人耳中,说不定又要起什么风闻了。
他坐在朋友的办公室内等,转手将那个女人交由朋友了,坐了一会儿,他又坐不住了。
他正起身,准备开门去探探情况到底如何。
钥匙孔内探入了的钥匙扭转声,让他下意识顿了顿,停下了手中正在进行中的动作。
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进来的是自己的好友,黑着一张脸,极为不悦地瞪着自己。
“怎么了?”
颜焰琛被瞪得莫名其妙,自己的这位医生朋友平日里就对他的工作极为负责,脾气公认的好,今日难得竟然给自己脸色看。
“什么怎么了,你害我出糗出死了。”
他没好气的吭声,见鬼的,今日就不该接颜焰琛的电话的。
原本自己在医院是以严谨出了名的,今日是彻底被颜焰琛这厮给破坏掉了。
“到底是怎样,她身上哪来的血?”
颜焰琛也忍不住扬高了声音,见鬼的,无厘头到了极点了,他还没有摸清楚明确的状况,也不给半分的提示,让他从何猜起啊。
“她身上哪来的血?你好意思问我的啊,这女人到底是谁,你的哪一路女朋友?”
倪震忍不住咆哮起来,语气都开始有了咄咄逼人的意味了。
能把一向好脾气的倪震惹火,颜焰琛有些佩服起自己了,只不过他绕什么弯子,自己还是不明所以、满头雾水着。
倪震知道颜焰琛对女人一贯都不怎么放心上,还以为这次他肯抱一个女人进医院有些名堂,还想呆会事后质问他,没想到反倒让自己上了一身的腥。
“这女人是我妹的情敌。”
倪震喜欢自家妹妹,颜焰琛也知道,他没好气地回道。
“那个乔邦国的女儿、霍尔斯喜欢的女人。”
倪震诧异的神色渐渐流露了出来,开始回想起那个女人的五官,似乎刚才太过尴尬,没来得及看仔细。
“你怎么带她上医院来了?”
倪震不敢苟同地睨着颜焰琛,这家伙一贯叛逆,但对颜言这个妹妹倒还是不错的,怎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还有,从来没听颜焰琛提过乔静初,乔静初不是听颜言说去了c市吗?怎么在h市现身了,还莫名奇妙跟颜焰琛这个家伙有了牵连了。
不应该啊,他还是没想通。
“那个女人身上的血到底是哪来的,倪震同学,拜托你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接下来你的那些疑惑,我将会为你一一解答,决不隐瞒。”
他没好气地说道。
倪震闻言,当下又沉下脸来,颜焰琛不提还好,一提自己就来气。
“那女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真不知道?”
瞧见颜焰琛肯定地点头,他开始哭笑不得起来,“那女人身上的血是她自己的,她大姨妈来了。”
颜焰琛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幸好自己将此事全权委托给倪震dai ban,不然当面出糗的家伙,将是自己,万幸啊,他脑海中先是浮现这个。
紧接着,他还不忘好心安慰某人,“我真不知道,我是在路边捡到她的,我的车子差点撞到她,当然,还没撞到,她就给晕过去了。我好不容易善心大发了一回,没想到会出这等事,反正事已至此了,你干脆好人做到底,今天她就交给你了,我那单身公寓没处给她安身,你帮忙在医院安排个床位,明天等她醒来,你赶她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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