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名唤汐妤的宫女带至掖春庭,令御医竭力为她医治。”
月光下,身后那男子的声音如清冷的月光般潺潺流动。
冷亦瑶没有回头,欲要离去,一只手臂掬在自己腰间。
刹时,她感到自己半个身子都是僵的。
“我很孤独,你……能陪陪我吗?”
她回首看了一眼。
他清冷的面容有些许疲惫,语调中不乏有哀求之意,心中刹觉有一丝痛楚,就势伏在他的身上。
徐承曦不说话,挟了她的手复往寝宫而来。
撩开了浅紫的帘帏,他霸道地将她掬在怀中。
她低低道:“承曦,丢掉一切皇权的怀疑和猜忌,从此我们真诚以待,好么?”
“好。”他轻轻触抚着她柔软的鬓发,忽而微微笑道:“明日是母后的忌日,我要去上香,你也一同去吧。”
“我是你的皇后,这是自然。”她娇羞地钻入他温暖的怀抱。
他自顾道:“母后平生多坎,幼时瞒着外公与我父亲夙天骐青梅竹马一见钟情,好景不长,因为嫡位之争,我父被兄弟陷害险些丧命,遂心生退意,最后一次约见时母亲有了我,而夙天骐亦将传国玉佩交给了她。事隔不久亓国就传来了亓国王最器重的皇子夙天骐暴病而亡的噩耗,母亲痛不欲生!
为了外公外婆,她将血泪埋藏在心底,不久竟遇到了和我父亲长相十分相似的兰子骞,在一番甜言蜜语中她将一颗真心再次倾注,但是结果是再度被骗!在遭受了被谋害险些致死的厄运后,她隐姓埋名装作哑女潜伏宫中十八年,照顾我并为我医病……兰子骞救我却并未告知她,致使她以为我已经离开人世,竟然……”
他叹息了一声,眼圈微微的红了,低低道:“母亲受尽了苦,最后还是和兰子骞同葬在了大氏皇陵,不知,地下的她会有何感想?”
冷亦瑶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小主,夜深了,该休息了。”清如看了一眼还在灯下看书的亦瑶,开口道。
亦瑶抬起了头来,合上了书。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已经铺好的床边,对清如点头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清如答应着退下。退到门边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说道:“小主,现在这屋子外有人守夜。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听到了这句话,亦瑶有些微微的惊讶。坐到了床边,她才注意到那被子已经换过了。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层暖暖的感觉:她原来都知道。
一阵风过,烛火被吹熄了。风把桌上那本书吹地哗哗直响。
亦瑶顿时陷入了黑暗里面。隔了一会儿,她的眼前才清晰了许多。伸出手去取下了帐子,她躺下了。
兴许是知道了外面有人守,她安心了不少。不多时,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妈妈!”一个小女孩扎着两根羊角辫,挥舞着手上的,朝着远处微笑着的妇女跑去。
小女孩正要跑到那个妇女的面前,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了起来,她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眼前,是满天的鲜红。
突然眼前的画面一变,那张微笑着的脸,突然变成了一张决绝的脸:“我不爱你了。”
“不,我会改,会改到你满意为止。”她撕心裂肺地大喊,在这个时候,什么淑女,什么矜持,她通通不顾了。她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想要一直一直陪伴的。
那张脸突然又换了,这次是一张布满了泪痕的脸:“碧若,我对不起你。我爱上了蒋锋,你骂我吧,你打我吧!”
她感到自己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样:“晓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流着,最后无力到扶着门框坐到了地上。
“碧若,谢谢你成全了我们。”蒋锋和晓依站在机场,对着她挥着手。
不要!她不要。妈妈,蒋锋,晓依,一个一个地离她而去,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不要一个人。
那个头发微卷的妙龄女子,就这样,蹲在了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不要走,好不好?她伸出手去拉他们,却只看到他们的身影渐渐地消失……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种曾经反反复复纠缠着她的哀痛感,那种要窒息的滋味,让她的胸口闷闷的。自从到了这个不知名的世界,她就再没有梦到过这些事。今天,那些记忆又找上了她,把她憋地喘不过气来了。
那些噩梦,她就真的摆脱不掉吗?都已经逃开了那个让她心千疮百孔的世界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她!
她慢慢地躺了回去,背后已经被汗湿透了,现在粘在她的身上,很不舒服。帐子里很暗,很静,她自己的呼吸被放得很大,很重,仿佛每一下呼吸都重重砸在了她的心上。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地滑落下来。她的手攥着被角,只捏得指节咔咔作响。
妈妈,我害怕……她把被子掖了上来,牙齿咬着那被单,只觉得入口都是棉布的味道。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好无助。
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她的牙根都咬地发疼了。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门响了。亦瑶立刻警醒地停止了哭泣,双眼睁大着,充满了恐惧。
“小主,你睡着了吗?”清如的声音在帐子外响了起来。
亦瑶心里闪过了一丝疑惑,然后用手抹了抹眼泪,用懒懒地声音说道:“是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因为刚哭过,所以这声音真的很像刚睡醒的。
“小主,外面来了公公传话,要您马上换好衣裳去翠裳宫。”清如的声音,带着些倦意。
翠裳宫?亦瑶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然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婕妤小产了。”清如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不平静。
什么!亦瑶的手一下子伸了出去,刚刚碰到了帐子,手指就缩了回来。她的眼睛在黑夜里无比的明亮,声音清晰了许多:“是哪位公公来传话的啊!”
清如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小主,是昭媛娘娘身边的公公。”
亦瑶的心里微微一凛,她以为是双溶差人来的。她掀开了帐子,看着月光下清如不甚清晰的轮廓,说道:“更衣吧。”怎么会是双溶呢,她是断断不会半夜做这样的事的。若是被人告发了,不抵传地多难听。
随意把头发挽了起来,亦瑶洗了把脸,穿好了衣裳,就这么急急地去了。
黑夜里,什么都是影影绰绰的。清如手上的灯随着风一摇一晃。现在依旧是春寒料峭,这风直往人脖子里钻。亦瑶缩了缩脖子,把手拢在袖子里,顶着风往前走着。
到处都是一片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哪里偶尔滴下来的水声。这皇宫,白天被就是粉饰的太平。夜晚,当一切都消除殆尽,一路走来看到的宫门都是下了钥的,这样的静,竟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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