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朝的争斗不断,皇上自然没有心思管这后宫的事了。
于是,皇后作为这后宫之主,就接手了这件事。
此刻,坤时宫里,那个小宫女就跪在堂下。
“娘娘,奴婢……”小宫女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管事公公跪在一旁,正在大说特说当时御花园里的事情。
皇后正端着一杯茶,把杯盖揭开,就有太监通报道,贵妃和贤妃到了。
说话间,贵妃和贤妃已经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吉祥。”说着,贵妃站起来:“娘娘,臣妾是来给您禀报这些日子的事的。”
皇后扫了一眼那个小宫女:“先把她带下去吧。”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皇后的话音刚落,小宫女把头磕得砰砰响。
皇后的神色一凛,看到了贵妃扫过来的眼风,轻轻用手绢沾了沾唇角,然后说:“贵妃和贤妃来地正好。本宫正好有事要与你们商议。”
贵妃和贤妃告了座,然后坐了下来。
皇后的手一挥:“不用了,你们下去吧。”
抓小宫女的太监们就弯着腰就退下去了。那个小宫女瑟瑟发抖,还在不断地说着:“娘娘饶命啊。不是奴婢……”
“说吧。莆公公,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皇后靠在了椅背上,头上的凤冠微微晃动。
小宫女旁边的莆公公连忙跪下了,磕了个头,连忙添油加醋地开始说起来。
等到他说到怎么搜查到的时候,皇后直接开口道:“好了!不必再说了。”
莆公公本来想拍一下马屁,听了皇后这话,连忙住了口,退到一边去。
“两位妹妹怎么看?”皇后直接问贵妃和贤妃。
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已经关系到了太后的病,这可是类似于厣镇之内的事了。往小了说,这不过就是吊唁去世的一个亲戚,只是这私祭,还是犯了宫中大忌。
贵妃拿不准这皇上什么意思,可是皇后已经问到了她的跟前,再怎么,也得把这烫手的山芋抛回去。想到了这里,她略显严肃地说:“不知道这宫中对私祭的旧例是怎么罚的?”按着规矩办事,总是没错的。更何况,傅知滢和皇后的亲戚关系,谁不知道啊。
皇后又看向了贤妃:“不知道妹妹有什么看法?”
贤妃开了口,那浅浅的酒窝露了出来:“臣妾也觉得,可以先看看这宫中的旧例。”
“既然两位妹妹有相同的想法,那沈嬷嬷,去把旧例找来看看。”皇后端坐了起来,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沈嬷嬷连忙带了两个小宫女去拿旧时的卷宗。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抚摩着自己的指甲上的蔻丹。
贵妃和贤妃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说话,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上头想保还是想罚的事情。
隔了一会儿,沈嬷嬷回来了,拿了那卷宗给皇后看。
前朝发生过两起这样的事。其中有一起是直接把那宫女杖毙,不过当时有个缘故,是因着那宫女除了私祭,还搜出了别的厣镇之物。还有一起是把只是罚到了浣衣局,这也有个缘故,当年灾祸连连,那宫女是奉了宫中一妃之命为上天祈福,因此从轻处理。
皇后看了以后,又让沈嬷嬷拿给两位看。她自己端起了一杯茶,啜了两口。
看起来这旧例,倒是没法子可循了。贵妃和贤妃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旧例都各有缘故。两位以为该依哪个?”皇后缓缓开口。
贵妃只得硬着头皮说:“依臣妾看,虽然这私祭犯了大忌,但是这事故牵扯到了太后和皇嗣,这例,循着这第二位的情况,加重一些吧。”
皇后笑着点头,又去问贤妃。贤妃思索了一阵,说:“臣妾觉得,应该往重了罚。这事,可一不可二。”
皇后点了点头:“二位妹妹说的是。”说着,她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宫女:“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了。”小宫女哽咽着声音说道。
“那就把她带下去,杖刑二十,然后送到浣衣局吧。”皇后的语气,有着不容忽视的严肃。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贵妃和贤妃站起来告了辞。
谁知晚上,皇上去了慈安宫看望太后,没一会儿,他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直接摆驾坤时宫,并且传了嫔以上的后宫。
皇上到的时候,已经有近的妃嫔到了坤时宫。皇后带头在正殿的门口迎着。皇上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进去了,连平身都没有说。
皇后候了良久,有些讪讪地直起身来,转过身去,吩咐宫女们把茶泡好。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所有被宣的妃嫔全部都聚集在了坤时宫里。
皇上看着皇后,只冷冷地说了一句:“那厣镇之事,你是如何处理的?”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最后一位进来的妃嫔还来不及给皇上请安。
皇后立在正殿当中,冷静地看着前头坐着的皇上,然后恭敬地说:“臣妾与贵妃和贤妃妹妹商议,最后定的是把那个小宫女杖刑二十,送去了浣衣局。”
皇上听了这话,猛地一拍桌子,把那茶杯直接震翻了。
所有的妃嫔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皇上不怒反笑了:“好好好。当真是好的很哪,朕的母后在慈安宫里病得都只剩一把骨头了,你居然就这么轻松地把那个宫女给打发了。朕看你现在也拎不清了!秦策!”
“万岁爷有何吩咐?”秦策连忙弯着腰上前来。
皇上看了看皇后,然后声音提高了些:“傅修容!”
傅修容从容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正中,款款行礼下去:“臣妾在。”
“这宫女可是你宫里的?”皇上眯了眯眼睛问道。
傅修容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是。她是臣妾宫里的。”
皇上的脸色稍微平静了些:“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霞影宫里吧。”
“是,臣妾遵旨。”傅修容平静地退了下去。
皇上转头去看秦策,一字一句地说道:“拟旨,为了这次的时疫,全国免三个月的税赋。”顿了顿,他又说:“皇后为了社稷,自请在宫里的佛堂礼佛。三月不出。宫中事务由贵淑二妃暂代!”说完,他阴沉着脸,直接走出了坤时宫。
妃嫔们都一个个地走了。皇后仍旧立在原地,身影孤傲而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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